“臣领旨,绝不负殿下所托。”顾骁跪地接剑,恭谨退下去了。
“方才,有人质疑孤的生世。”
弘遂神色微凛,看见一直气定神闲的太子莞尔轻笑,云纹袖摆宽大,一袭玄衣威仪矜贵,从龙椅上缓缓起身。
殷明垠按了下腰,泛白的脸上噙着淡笑,抬手不慌不忙,抽出弘遂腰间的佩剑。
剑光出鞘,一时寒芒四射。
少年储君缓步踏下玉阶,长剑拖过地毯,所过之处,群臣战战兢兢跪了一地。
他走到方才提及谣言的大臣面前,站定,下颌轻抬,缓缓抬剑,点住对方颤抖的喉咙:“既然如此好奇,不如听孤亲口来说?”
那人膝头一软,重重跪下去,吓湿了□□:“殿、殿殿下!那是京中谣传,不是臣的意思啊!微臣便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您……”
殷明垠掀起睫毛,幽幽打断他:“京中流言为何,孤未曾听过。你既知是谣言,却当众臣之面散播,辱孤生母名节,折父皇一世英名,更妄图动我大夏国本……”
“说吧,是谁给你的胆子?”
那人抖似筛糠,脸色惨白,满脸惊诧不敢置信,止不住往群臣前端看去,末了拼命摇头:
“身、身为臣子,上谏乃是职责所在!便是陛下也听得谏言,太、太子殿下年轻气盛,难不成……要因此降罪臣下?!”
殷明垠垂眼看他,泪痣清冷,轻笑一声。
手上蓦然动了,长剑斩过,霎时血溅三尺,一颗人头应声落地,滚出老远。
殷明垠随手扔了剑,血珠顺着苍□□致的面庞滑下,目光扫过金銮大殿,众臣俯首,再也鸦雀无声。
“废太子当政,民怨沸腾。孤不忍父皇晚年孤苦,不忍我大夏山河沉沦,遂踏血上位,誓重肃朝堂,还天下清正廉明、百姓安乐。”
玄衣染血,殷明垠嗓音清冷,大殿之上缓慢踱步,俯视群臣:“如今洪灾严峻,有人不欲救黎民于水火,却在背后编造谣言,试图达成见不得人的目的。”
“孤是否德不配位,自有史书纂录,民生评判。若有人觉得自己能做得更好,大可提出来,孤自将尊位奉送。”
“当然了,而今父皇膝下子嗣凋敝,唯孤一人可堪承袭大位。若要更换储君,怕是只能劳烦长辈了……”
殷明垠展眉,笑得昳丽漂亮,回身瞥向群臣中的某处:
“三皇叔,您说是不是?”
一石激起千t层浪,群臣短暂的翕动后,整座金銮殿连空气都凝滞了。
殷明垠一句话,算是挑明了幕后之人与来龙去脉,群臣瑟瑟发抖,就怕他提剑再把宁王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