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苏曦尧,此生也就这样了,有缘无分。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方禄之无奈摇头,“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我,你说了要好好生活,那么不管在哪,都要活着。”
苏曦尧用力点头,泣不成声。
夜空中,月亮已经被乌云所遮掩。
山雨欲来。
郡王府的书房里,依旧是灯火通明,气氛压抑,如暴风雨前的死寂。
李知行端坐在书案后,一身墨色常服更加衬得他脸色阴沉如水。
他面前,跪了一地的人。
“查清楚了?”李知行的声音并不高,却带着慑人的寒意。
立在一旁的秦十三垂首,声音沉稳,“回公子,属下带人彻查了府内各处门户及守卫记录,西角门当值的刘婆子,于亥时三刻至四刻间,声称腹痛如厕而短暂离开过,时间恰巧吻合。西角门外巷口,也有新鲜的车辙印记,通往城西。所以,属下推断,苏姑娘正是在亥时三刻,从西角门偷偷离府。”
“西角门”李知行缓缓重复着这三个字。
每一个字,都重重得敲在跪在堂下,瑟瑟发抖的刘婆子心上。
“玩忽职守,按照府中规矩,秦十三,你来说,该当何罪?”
“大公子!大公子饶命啊!”
没等秦十三开口,刘婆子就已经先被吓得魂飞魄散,练练磕头,“老奴真的是腹痛难忍,老奴是真的不知道表姑娘会”
“拖下去。”李知行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杀了。”
“不——大公子饶命啊!”刘婆子发出凄厉的哭嚎。
两名侍卫上前,就要将她拖走,其他的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哪里还敢帮刘婆子求情。
“住手!”一个一贯骄纵蛮横的声音响起。
李观月从门外冲进来,死死挡在刘婆子身前,对着李知行大吼,“不关刘婆子的事情,放走苏曦尧的人,是我!”
书房里,瞬间死寂。
李知行的目光骤然转向李观月,“你?”
明明被他看得浑身发冷,李观月却强撑着不肯退缩,声音异常得清淅,“是!是我!是我撬开了后窗的锁,是我带她去了西角门,外面的马车也是我安排的,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你要罚就罚我,跟别人没有关系!”
她一口气说完,胸口剧烈起伏。
“为什么?”李知行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李观月的眼中涌上泪水,带着完全豁出去的疯狂,“哥哥,这个时候你问我为什么?你对苏曦尧做了什么?你又对方家做了什么?苏曦尧被你逼得生不如死,方家被你害得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你还要怎么样!”
李知行沉默得看着她。
“哥哥!别再错下去了。”李观月声音哽咽,缓缓走向李知行,“放了苏曦尧,也放过你自己吧。”
这些话,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
他缓缓站起身,墨色的常服无风自动。
他一步步走到妹妹身前,居高临下得俯视着她苍白倔强的脸。
“放了她?”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让她去找方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