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县西靠大洪山,溠水、涢水自北而南,由随县东西两向流过,可阻贼军攻城,亦可阻吾军粮道。
“贼军只需控制随县襄随谷地,援军及粮草皆不可入。随县城中断粮后,只能开城乞降。”
黄忠点了点头。
“此恰是吾所忧也!汝在护民军到来前,拆掉溠水之桥,确实可阻贼军,亦是断吾之粮道。”
霍峻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不知过了多久,霍峻才小声问道:“汉升将军自城东渡涢水而入城时,一直闷闷不乐,便是为此?”
“正是。”黄忠神情凝重。“自吾率军入随县城时起,便与襄阳断了一切联系。吾昨日便已查明,城中存粮只够吃半年。”
霍峻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沉寂了半天,霍峻仿佛想到什么,询问黄忠。
“汉升将军,如若汝在入随县前便已想到此节,何不在随县之南扎营?如若护民军攻城,将军便可出兵袭扰。如此,年内随县必不可破。”
“呵呵呵呵……”黄忠一阵苦笑。
“汉升将军何故发笑?”霍峻不解。
“仲邈,汝这些时日,难道就没看过《汉报》?”
“谁人曾往随县送过《汉报》?吾又如何得知《汉报》?”霍峻以为黄忠在羞辱他,声音高了起来。
黄忠不以为意,而是轻声地向霍峻解释。
“以《汉报》上所载,护民军攻克鲁阳,用的是楼车战术。即以高达五六丈之楼车,推近到城前,居高临下,以箭矢控制一段城头,便从容登城。”
“便是居高临下,可城上有大盾遮挡箭矢,如何能让贼军从容登城?”霍峻叫了起来。
“正是有此惑,吾至襄阳后,便委托人尽量收集护民军各方面信息,方知护民军围京都时,竟然有高过京都城墙的攻城器械,更是得知护民军的箭矢极为厉害,射程远,射术精。
“鲁阳一战,守军也用了大盾遮挡。可只要在盾后稍稍露出身形,便会中箭。如此才保证护民军能够从容登城。
“而鲁阳守军的弓箭手,只要进入护民军弓箭射程,便非死即伤,从而让长达五十丈的城头根本无法防御。
“如果吾在谷地中扎营,如若护民军仍然以楼车居高临下对营寨压制,吾便只能挨打而无力还手。敢问仲邈,吾能守多久?”
霍峻目瞪口呆。
原来黄忠不是没想过在城外扎营。
只是如果他真的扎营了,能守住吗?
以护民军的弓箭射程与准头,寨墙上根本就站不住人,大概用不了几天,士气便会溃散。
难怪黄忠一到随县,就马上从随县西面渡涢水入随县城。
黄忠叹了口气。“既然有半年的存粮,从现在开始限制供应,每日一餐,只有上城的将士每日两餐。如此,可至少延续三月。
“吾离开襄阳时,使君曾言,今年雍凉两州大旱,朝廷要全力赈灾。
“护民军从南阳运粮至随县,消耗也不会少。或许,护民军的粮草根本坚持不了几个月。那时,随县之围自然而解。”
“那就看着贼军搭建浮桥?”霍峻对控制用粮没有异议,反而对如何守城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