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就撕开它。”
&esp;&esp;沉默。
&esp;&esp;斐守岁没有回话。
&esp;&esp;陆观道便又说:“我知道大人会很痛。”
&esp;&esp;“……”
&esp;&esp;斐守岁感受到身躯异样的情绪,大概……大概是委屈?
&esp;&esp;有什么东西哽在喉间,顺带堵塞了身躯与斐守岁的心跳。
&esp;&esp;身躯不自在地缩了缩,惨笑:“痛吗……那痛一辈子都忘不了。”
&esp;&esp;许是在疗伤,让身躯放松了警惕,他将一直隐藏在心里的故事,趁着大雨瓢泼,流下两行诉苦的泪水。
&esp;&esp;雨水挂眼睫,哭声汇心间。
&esp;&esp;陆观道听得一清二楚,是斐守岁哭了。哭的声音很轻,只要稍微不注意,哭声就会隐藏在雨水中消失不见。
&esp;&esp;那般的哭,没在水中,只哭给自己听去。
&esp;&esp;因为大雨,斐守岁身上的衣裳蓄起了水洼,他想掩盖面具下落魄的自己,就去扯遮不住伤疤的衣角。
&esp;&esp;动一下。
&esp;&esp;水落下去一点。
&esp;&esp;但很快,水就满了。
&esp;&esp;而这条去往高地的路,又怎么走都走不完。
&esp;&esp;斐守岁咽下千年前被众仙敌对的无奈,问道:“还要多久?”
&esp;&esp;陆观道的喉结滚了滚:“这是大人的心识。”
&esp;&esp;意思是他也不清楚。
&esp;&esp;斐守岁沉默。
&esp;&esp;又过了一会儿,当泪水不再参入雨水中时,斐守岁又说:“若水漫不到了,就停下吧。”
&esp;&esp;斐守岁在清醒的时候不习惯拥抱,哪怕是相熟之人。
&esp;&esp;陆观道却言:“大人怕痛吗?”
&esp;&esp;痛?
&esp;&esp;斐守岁恍惚了神色,脑内闪过一张张和气的笑脸。
&esp;&esp;是千年前,在刑罚台上,那些为他带上锁链的神明。
&esp;&esp;神明的面容成了火中摇曳的莲花,是哭,是笑,亦或者如月上君,如孟章那般带着怜悯又从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