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们凝视着作为猎物的斐守岁。
&esp;&esp;斐守岁看不到神明眼底的深潭。
&esp;&esp;在一张张已经定格的记忆里,神明的不仁,成了千年来压在斐守岁肩膀上的负重。
&esp;&esp;而那些大慈大悲从火中取出枷锁,不经犹豫就把滚烫的刑具,点燃在斐守岁的肌肤。
&esp;&esp;然后,流血,结痂。
&esp;&esp;斐守岁被锁在镇妖塔最顶层的牢房里,每日都忍受着锁链里众妖的咒骂。哪怕顾扁舟常来探望,都被他一一否决。
&esp;&esp;昏暗的屋子四面无光,也不知过了多久,牢中无罪的妖伸出了手,将那又痒又痛的痂再揭开。
&esp;&esp;流脓。
&esp;&esp;愈合。
&esp;&esp;再。
&esp;&esp;推开监牢的门,四散的假光照透空中尘埃。
&esp;&esp;一棵老槐树在闭塞的石缝间抽芽冒花。
&esp;&esp;斐守岁闭上眼,不想再回忆那段反复折磨的日子。
&esp;&esp;“你不怕?”喘疾在缓缓离开,斐守岁知道这是陆观道的功劳,也就温和了语气,“我的病好多了。”
&esp;&esp;“那便好,只是……”
&esp;&esp;“只是?”
&esp;&esp;“可能还需大人吃痛些。”
&esp;&esp;看到陆观道略有些为难的表情,斐守岁伸出手。
&esp;&esp;手掌摸着陆观道的耳垂,雨水便从耳垂钻进本就湿透的衣袖。
&esp;&esp;斐守岁言:“没有别的法子?”
&esp;&esp;“别的法子……”
&esp;&esp;陆观道念了遍,耳根子倏地打红。
&esp;&esp;那一抹红色代替了鲜血,绽开在斐守岁眼里。
&esp;&esp;陆观道长得端正,五官大方,一双深绿凤眸配浓眉,就让羞赧无处可逃。还有无处不在的水珠,浸泡墨发,把眼睫的黑与长发的刺抚平。
&esp;&esp;好看。
&esp;&esp;周身正气的好看。
&esp;&esp;身躯心中笑叹,此石的存在倒是给他无聊的日子,添了一抹晚春之意。
&esp;&esp;便笑着打趣:“反正暂时是出不去了,不如与我细细相谈?”
&esp;&esp;“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