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遥说:“下午公休。”
秦意浓哦声,问:“晚上没课?”
唐若遥答:“这个学期没有。”
秦意浓说:“我是……我回来拿点东西。”
唐若遥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秦意浓去次卧转了一圈,目光逡巡,将先前放在床头柜的一本书拿在手里,她回到玄关,说:“我走了。”
唐若遥看着她:“姐姐再见。”
秦意浓提了提嘴角,笑容未成形便消散了,她眸底的水光一晃而过,说:“再见。”
秦意浓站在门外,亲手将门带上,唐若遥笔直的身影在门缝里消失。
落锁的那一声,明明不重,却仿佛一记重锤敲在她的心上。
秦意浓伸手按住心口,闷哼了声。
关菡:“秦姐!”
秦意浓等那一阵钝疼过去,低低地抽了口气,道:“没事。”
秦意浓松开手,扶住她的胳膊慢慢地走着。
女人苦笑道:“你说我这样下去,会不会短命啊?”
关菡说:“不会的,你会长命百岁。”
秦意浓看着她,弯唇笑道:“很少听你说这种话。”
关菡说:“很少,不代表我不会说。”
秦意浓又笑了。
她往前再走了几步,恍若自语地低声道:“可我不想长命百岁。”
关菡蓦地低下头,飞快地眨落两滴泪水。
秦意浓拍拍她的胳膊,说:“送我回去吧。”
她的外表没有丝毫变化,心却像是一下老了几十岁。
在那个残阳如血的傍晚,她的一魂一魄永远地留在了那间冰冷的浴室里。
宝宝已经能发出咯咯的笑声了,大人一逗她就笑,尤其喜欢秦意浓,会主动伸手要她抱。
秦意浓点着她秀气的鼻尖,道:“叫妈妈。”
宝宝:“咿呀呀。”
纪书兰想起已经去世的秦露浓,眼泪盈眶,走到外面去了。
秦意浓抬头看了一眼,继续教宝宝说话:“妈……妈……”一滴泪溅在婴儿光滑的脸蛋上,秦意浓伸指揩去,仰了仰脸,重新低下,“妈……妈……”
宝宝感受不到悲喜,依旧快活地挥舞着小手:“咿呀呀。”
***
秦意浓刻意疏远唐若遥,唐若遥心思敏感,也察觉到了她的冷落,不再隔三岔五给关菡打电话要求通话。只是偶然的,两人在望月山那套房子里遇到过几次。
秦意浓换了拖鞋,走向了自己摆在窗边的卧榻,合目躺下。
耳旁有窸窣的响动。
脚步声停在面前,唐若遥看着双目微阖的女人,半蹲下来,自发地给她按摩小腿。
唐若遥试探地轻声问道:“你……最近很忙吗?”所以才没赴她的约,也不给她打电话,只言片语都没有。
秦意浓将腿收了回来,避而不答:“你去看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