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的花房,水汽氤氲,遮掩不住的鸟鸣从里面传来。
而那只鸡,却被放养在了外面。
第一,它飞不走。
第二,它不怕冷。
凤乘鸾二人到来的时候,正看着秋雨影带着几个人在捉鸡。
那鸡,从小娇生惯养,此时失了大翎,又受惊过度,在这全新的地方,全是陌生人,就吓得屁滚尿流地到处逃窜。
“你真的确定这是一只雕?”凤乘鸾看着白。花。花的肥鸡满地乱滚,咧咧嘴。
阮君庭浅笑,“本性,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变,是不是真的雕,饿它三日便知。”
他吩咐秋雨影,“好了,不用抓了,让它自己习惯一下。鸟这种东西,你越是抓,它就越跑。”
他有意无意瞥了眼凤乘鸾,“可若是它喜欢你了,就会自己飞过来。”
“是嘛!”凤乘鸾假装没听懂。
他捉了她的手,揣进自己的猩红大氅中,替她暖着,“桐台很大,我带你走。”
凤乘鸾将手往回拽,却拽不回来,嘀咕一句,“哦。”
桐台,桐台,栽得梧桐树,引得凤凰来。
这是他专门为她准备的。
凤乘鸾给他握着手,随着他的脚步,小心走在积雪刚刚清理出来的甬路上,借着雪后初晴的日光,偷眼看他半掩在风帽下的脸。
猩红狐裘上的针毛,迎着微风舞动,映着他的侧颜。
难道真的就这样嫁了?
真的就……这样嫁了……?
两人红艳艳的身影,经过一株老杉树。
树杈上,一双金色的圆溜溜大眼睛,目送着他俩的背影。
然后,唰地,重新警惕盯向大肥鸡的方向。
银子的两只眼,第一次瞪得这么大,这么凶!
这个家,现在不是只有它一个宠物了!
这怎么行?
必须得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王府里,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老!大!
——
丹霄殿中,四周幔帐沉沉落着,炉中残香已燃尽。
时过午后,肃德仍未起身,外面阮临赋来请安,也被揽星和邀月小心地应付着哄走了。
寝殿内,有种糜烂的味道。
肃德一只玉雪样的手臂垂在帐外,趴在床上,身上锦被只是随便搭在腰间,满身伤痕,触目惊心。
她一动不动,直勾勾睁着眼,昨夜残妆未去,已经混着泪痕变得模糊不清。
“娘娘。”外面,邀月小心翼翼一声,“皇上已经来过好几次了,八位镇边王也昆虚殿上候着,等着向您朝贺新年。”
“嗯。”肃德只应了一声,邀月便听出,嗓子是哑了的。
“娘娘,您可好?要不要奴婢传太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