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纸页上,周世昌用小楷工整地写着:"祖父遗训以戏为幌,以盐谋权,今终得偿所愿。待控制七省盐政,便可重启汞盐计划。。。"后面的字迹被水渍晕染,但"人体改造新世界秩序"等字眼依然清晰可辨。
许昭抓起车钥匙:"通知缉私队,立刻查封国昌盐号。我去搜查周世昌的码头仓库。"他推门而出,却在走廊撞见神色慌张的警员。"许队!周世昌。。。在看守所自杀了。"
审讯室里,监控录像显示周世昌吞下了藏在袖扣里的汞丸。他对着镜头露出诡异的微笑,唇语清晰可辨:"你们以为抓到我就结束了?蛛网已织成。。。"
林晚看着解剖报告,周世昌的胃里除了汞,还检测出大量盐晶。"他早有准备,"她握紧拳头,"这个自杀,恐怕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深夜的国昌盐号,许昭带着特警破门而入。地下室的保险柜里,整排《牡丹亭》线装书整齐排列。翻开第一本,扉页上赫然画着完整的"汞盐计划"蓝图——以私盐利润为资金,用人体实验制造"完美战士",最终控制整个华东的盐政命脉。
"许队!"技术人员举着硬盘跑来,"仓库电脑里发现加密通讯记录,周世昌的同伙正在转移核心实验数据!"许昭调出卫星地图,目光锁定在扬州城外的废弃造船厂。那里,一艘万吨货轮正在装货,集装箱上印着"国昌盐运"的标志。
当缉私艇靠近货轮时,甲板突然升起浓烟。许昭戴着防毒面具冲进船舱,却发现所有实验设备都已启动自毁程序。林晚在角落的保险箱里找到最后一本《牡丹亭》,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的戏票——1937年扬州大戏院《牡丹亭》首演场,观众席第三排,坐着年轻的周鹤年和当时的两淮盐运使。
"原来如此。。。"林晚喃喃道,"百年前的盐帮,和现在的官商勾结,是同一条血脉。他们用《牡丹亭》传承暗号,用盐政编织权力网络。"她举起戏票,背面用朱砂写着:"商道即戏道,盐政即权柄"。
许昭望着正在燃烧的货轮,火光照亮海面。周世昌虽然死了,但账簿里那些尚未暴露的名字,保险柜里没来得及转移的实验数据,还有那句意味深长的"蛛网已织成",都在提醒着这场战斗远未结束。
回程的船上,林晚又翻开周世昌的日记本。在最后一页,她发现用隐形墨水写的字迹:"吾辈当承祖辈之志,以盐为棋,以天下为局。"月光洒在海面,碎成万千银鳞,仿佛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这场跨越百年的权力游戏。
许昭握紧腰间的配枪,海风裹着咸腥扑面而来。他知道,这场与暗影的较量,才刚刚开始。那些藏在戏词里的秘密,埋在盐仓下的罪恶,终将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暴雨拍打着周世昌府邸的雕花铁门,许昭按在门铃上的手青筋暴起。对讲机里传来管家阴柔的声音:"许警官深夜造访,怕是不合规矩吧?"话音未落,朱漆大门轰然洞开,穿唐装的周世昌倚在门廊下,金丝眼镜泛着冷光。
"周委员对监控录像被删、马车消失的事,似乎很有心得?"许昭跨步进门,皮靴在大理石地面碾出刺耳声响。周世昌抬手示意仆人上茶,青瓷杯盏碰撞声清脆:"许警官这话从何说起?倒是今早有人匿名举报,说您在我书房发现的《牡丹亭》,是精心伪造的证物。"
空气瞬间凝固。许昭的指尖擦过腰间配枪,余光瞥见二楼转角闪过的黑影——那是戴着青铜面具的保镖。周世昌悠然品茗:"听说您还在追查王德发的死因?可惜啊,尸体早就火化了。"
"是吗?"林晚的声音突然从雨幕中传来。她浑身湿透,怀里的证物袋却裹得严实,"王副局长的遗体,我们提前做了秘密解剖。"她扯开密封袋,验尸报告上的照片刺目——王德发青紫的内脏器官旁,赫然摆着几粒暗金色的香料颗粒。
周世昌的茶杯重重磕在檀木桌上:"空口白牙,就想栽赃?"
"这些香料,和您书房博古架上的西域龙涎香,成分完全吻合。"林晚将检测报告甩在桌上,色谱分析图上的峰值曲线几乎重叠,"龙涎香本无毒,但混入汞盐后,遇热挥发的毒气足以让人心脏骤停。案发当晚,您请王副局长来书房品鉴香道,实则。。。"
周世昌突然大笑,笑声惊飞檐下栖鸟。他抬手摘下眼镜擦拭,露出的眼神冷如蛇信:"许警官,林法医,你们以为抓住这点蛛丝马迹就能扳倒我?"二楼突然传来拉栓声,六个持枪保镖从回廊现身,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两人。
许昭挡在林晚身前,后背抵住冰凉的雕花屏风。他注意到周世昌袖口露出的翡翠扳指——那正是袭击实验室的面具人佩戴的款式。"你祖父用盐帮暗号掌控地下世界,你用毒香和人体实验延续野心。"许昭冷笑,"但王德发不是第一个受害者,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带走!"周世昌挥手瞬间,窗外骤然炸响警笛。特警破窗而入的同时,许昭侧身躲过子弹,一记勾拳击中最近的保镖。林晚趁机滚向桌底,抓起砚台砸向吊灯。水晶坠地的脆响中,整个大厅陷入黑暗。
"别让他们跑了!"周世昌的怒吼混着枪声。许昭摸到林晚的手,拽着她冲向暗道入口——那是白天排查时发现的通风管道。身后子弹擦着石壁飞过,扬起的碎屑迷了眼。
当他们从后花园枯井爬出时,警戒线已经包围整座府邸。林晚瘫坐在泥水里,颤抖着举起手机:"备份数据。。。已经传给省厅。"许昭看着远处被押上警车的周世昌,那人虽戴着手铐,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
"他不会甘心的。"许昭拉起林晚,警灯在两人脸上交替闪烁,"那些没被破译的暗账,还藏在某个《牡丹亭》的戏词里。"远处惊雷炸响,雨幕中,周府屋檐下的青铜风铃叮当作响,仿佛百年前盐帮的暗号,仍在诉说着未终结的阴谋。
第六章:破晓前夜
火舌舔舐着废弃盐仓的横梁,许昭在浓烟中眯起眼睛。远处传来重物坠地的轰鸣,他知道那是存放账簿副本的铁柜被推下火海。"散开!阻止他们毁证据!"他挥动手臂,带领衙役们冲破家丁的防线,却见几道黑影抱着木箱窜入盐仓深处。
林晚的咳嗽声从身后传来,她举着热成像仪:"西南角有异常热源,账簿应该在那里!"话音未落,密集的枪声骤然响起。许昭本能地将她扑倒在地,子弹在青砖上溅起火星。武装家丁们戴着防毒面具,手中的霰弹枪喷吐着火舌,将衙役们压制在石柱后方。
"他们用的是军用装备!"许昭扯下衣襟捂住口鼻,火场中漂浮的灰烬已经带着诡异的紫色——那是汞盐燃烧的特征。他摸到腰间的手枪,突然瞥见火光中闪过的青铜面具。"周世昌在那里!"他嘶吼着冲出去,却被爆炸掀起的气浪掀翻。
等他挣扎着爬起来,存放账簿的密室已经坍塌。林晚蹲在废墟旁,手中捏着半张焦黑的残页:"原件。。。全烧了。"残页上仅存半朵莲花符咒,朱砂绘制的花瓣边缘卷曲,在热浪中泛着暗红。许昭注意到残页背面隐约有墨迹,借着火光细看,却是空白。
"是隐形墨水!"林晚突然喊道。她抓起水壶将冷水泼在残页上,几行小字在水痕中浮现:"戌时三刻,长江口,沧浪号。"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周世昌站在机舱门口,翡翠扳指在月光下闪烁:"许警官,这局。。。你输了。"
三小时后,长江入海口波涛汹涌。许昭握着望远镜,看着远处"沧浪号"货轮甲板上忙碌的身影。林晚调试着声波探测仪:"船舱有暗格,金属反应异常强烈。"两人带领特警小队搭乘快艇靠近,冷不防货轮突然亮起探照灯,机枪扫射在海面上激起串串水花。
"冲过去!"许昭握着冲锋舟操纵杆,船身剧烈颠簸。林晚甩出钩锁,借着惯性飞跃上甲板。她贴着集装箱移动,突然听见舱门后传来英语对话:"themysteriouspowdermustbekeptawayfromsaltcrystals。。。"(神秘粉末必须远离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