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得到回应便一直这样。
郁欢没有搭理他,只是看向秦落落,很浅很浅的笑容,“你和安歌是好朋友,这些小事,让她与汪铎说一声便行。”
“是,我和她是好朋友,这些事,我从没有想过。我知道了,郁大人,我会离她远一点的,家父鲁莽了,还望您体谅。”秦落落咬紧牙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时连敬语都没说。
谁会不讨厌被利用呢,谁会不讨厌被强迫呢。
可是讨厌有什么用。
良久。
“赞礼郎一职还空着,你不会觉得委屈吧?”郁欢偏头看了眼窗外,又开始落雪了。
正七品的文职,秦家最高不过四品,又算不得什么名门望族,子弟也不能继承这个官职,能谋个赞礼郎算是走狗屎运了。
“不会不会,在下谢过大人。”秦嗣急忙道谢,虽然心里还是很不知足,本以为能够到个五品的,闲职也好啊。
“那些话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五妹对你情真意切,莫辜负了此意便好。”郁欢又把玉如意递给她,“我的话你细细思量,莫要盲目将自己一生尽毁。”
秦落落接过玉如意紧紧握着,“小女讨厌谎言。”
“如此。”
郁欢抬手拂过她脸颊,差不多的年岁,她有着她永远不会再有的朝气,真是叫人羡慕,那股子从里到外的鲜活的生命力,“秦老夫子的孙女果真有他的风骨。”
说着,她摆摆手,“下去吧。”
秦嗣忙拉着小姑娘行礼退了下去。
有些话点到即止,提醒她莫要盲从于自己的父亲,把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就没意思了,她可以做任何模样的人,但只要能一直安心的顶着郁安歌好朋友的名头,日子就过不差的。
真诚才是必杀技,在他们这种年岁,唯有真心才能换来真心。
雪积在树桠上,将树枝压折。
郁欢给汪铎提了这事后便回屋补觉了,都不知过得什么时间,日夜颠倒,该睡觉的时候偏偏要发呆。
屋里。
宣佩玖正端坐着看书,抬眸看向刚进来的她,刚沐浴完又在这样的冷天,整个人都冒着白气,她也不觉得冷,连冷了的燕窝牛乳都懒得叫人去热,直接吃了个干净。
昏昏沉沉的往榻上倒去。
帐帘落下。
郁欢看着像八爪鱼一样挂在她身上的男人,熟悉的令她安心的檀香萦绕在鼻周,“你干嘛?”
宣佩玖替她搓着手掌心,“不冷吗?”
郁欢摇头,“不冷啊。”
有时候冷一些好,寒冷能让人瞬间清醒。
不过说真的,他确实比她温暖多了,像个大型的汤婆子。
宣佩玖尴尬,卸了力,从榻上起来。
衣角被拉住。
“冷。”
直将人拉倒,她窜进他怀里,彼此间的心跳声都能听清楚,“宣瑾,幸好有你在,还有你在。”
如果没有他在,她已经垮了,陷入无尽的深渊。
死亡无可避免,可她现在至少感受过所谓的幸福了,也曾真心的快乐过,找到红鸢的时候,刚成亲的那几天。
她也体验过被人视若珍宝的感觉,被爱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可是她太过自负太过疯魔了,以致于都来不及好好体会被爱是种怎样的感觉,只能从肤浅的夜里懂得被填满的空洞。
“我一直都在。”活着还是下地狱,他都和她一起,决不会松开这双手放开这个人。
宣佩玖身子僵直,喉结滚动了几下,强忍住难以抑制的冲动,“你别乱动,睡吧,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