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从小学到的规矩都做出来,我不想让人小瞧我,小瞧祖母。
所幸这种事没生,济阳侯府里没有人小瞧我,人人脸上都是奉承的笑意。
我知道,这是因为我要做王妃了。
当然,奉承的人里并不包含我那位庶兄。
他这些年极为能干,不仅在府里受父亲看重,更是得了陛下的青眼入了御执卫。
他看向我的眼里很平淡,甚至连我认为的高傲都没有。
可我看了他许久,我仔仔细细地拿他跟兄长对比。
同样的岁数,两人却很难相比,这是我不可否认的事实。
我心里头一次感到心慌。
为兄长心慌?还是为我日后可能没有靠山而心慌?
那时的我还分辨不出来。
二月十九,宜嫁娶。
这是我与穆王大婚的日子。
亦是我出嫁即失宠的头一日。
盖头是我自己挑下的,穆王就在八仙桌那看着我。
我想唤他夫君,可话还未出口便见他给我递来密信。
他看着我,审判着我的下半辈子,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他不会与我圆房,亦不会与我有任何夫妻之情。
我原以为他是因为成容,可看了信后我才知道真相。
那一刻我心里涌出的不是悲哀,是可笑。
为什么觉得可笑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穆王确实是个说到做到的性子,这些年我能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多可笑,要见自己夫君还得通过内侍传话,要跑三四趟从早等到晚。
但我已经习惯了。
只管家就行。
可谁都不知道,这个人人艳羡的管家权才是最束缚我的。
我不了解穆王的喜好,不了解平京,不了解王府内外到底如何运行。
穆王控着前院和后宅,管事的都知道谁的话该听。
我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王妃,我也害怕触碰到穆王的底线,所以我处处掣肘。
这个管家权最终只在我手里待了半年。
我才十七岁,却已经要独守空院过完下半辈子。
但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