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派家中的女孩子学习木偶戏,便成了流传在村子里的传统。
大家看破不说破。
没人问那些跟着老木偶师离去的女孩去了哪里,何时回来。
因为从来没有女孩子回来过。
。。。。。。
溟是在7岁的那一年,成了跟在老木偶师身边的女孩中的一员。
那天阿娘抱着她哭了很久,告诉她如果在学徒过程中能够活下来。
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那天她罕见地不用干活。
只用安安心心待到晚上,等着老木偶师把她接走。
弟弟还没有到上学的年纪,往常总是会黏着她。
只是那天倒是躲得远远的,只在窗户边静静地瞧着。
溟没有想要再去和他说说话的想法。
女孩只是凝眸盯着自己粗糙的掌心。
小小的手掌上遍布老茧。
但是现在至少是完整的。
溟知道,想要跟在老木偶师身边学习木偶术,就必须用红绳穿透掌心。
但是她没有选择。
痛与不痛。
她都必须去。
。。。。。。
天渐渐黑下去的时候。
她看到爹带着老木偶师回来的两道身影,出现在村头。
她该上路了。
远处的稻谷堆映着西沉的落日,美的像是一幅色彩浓烈的水彩画。
但是她知道,这里永远不会有画中的稻谷满仓。
有的,只是会在天还未亮就催她起床干活的大公鸡。
和吃不完的咸菜稀饭。
最后离别的时候,爹把她交到老木偶师手上。
她没有哭闹,只问了一句话。
“为什么是我,不是弟弟?”
爹没有看她的眼睛,而是深深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