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这里稀稀拉拉的几处芦苇,大槐村大片大片的芦苇生在水洼旁边,刚挖出来时甜根雪白肥美,清润甘甜,但村里的小孩根本就看不上。
春天的时候总是去找些更甜美的野果子吃,什么桑葚啦,刺泡啦,野莓之类的,甜根只有实在无聊没得吃才有孩子愿意嚼两根。
但是盐场这边的孩子吃的就有限了,盐碱地原本作物就难以生长,看着几个孩子面黄肌瘦的样子,他们很有可能只是为了果腹。
他们不曾吃过真正的甜根,也不知道“甜根”为什么叫“甜根”,甜根为什么是苦的对于他们来说好像并不重要。
细白的牙齿撕开暗褐表皮,露出里头雪絮似的嫩芯,喜宝沉默的嚼着叫人难以下咽的,不能称之为食物的东西。
她像在嚼着像被海水腌烂的麻绳,咸得舌头发木,又有一种尖锐的苦味,咽下去的瞬间苦得胆汁反流。
为什么呢?她眯着眼睛想。
。。。。。。
“哥哥——!哥哥——!”
过了不多一会儿,喜宝听到喊声抬起头,就见三丫他们几个孩子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三丫怀里抱着个破碗,碗里装着一些黑乎乎的看不出模样的东西。
“给你吃。”三丫递给喜宝,她心里很忐忑,脸上带着些许的不自在,人家给自己吃点心,自己就给人家吃这个,虽然这已经是她家里能拿得出来的最好的东西了。
他应该看不上吧,三丫心想,但是她已经把家里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碗带出来了,要是被娘发现了,回去后估计要挨上一顿好打。
三丫虽然双手递给喜宝碗,但是却不敢正眼看她,她怕他像那些盐商带来的富家公子哥一样,拿他们当乐子,消遣他们。
就像以前遇到的人一样,他爹来做生意,他自己无聊,便过来与她说话要三丫带着他玩,说要与三丫当朋友。
等她上当后,那人就说要给她吃东西,他递给了她一个白面馒头,等她伸手去拿的时候,他手一松,馒头就掉到了地上。
雪白的馒头上沾了泥土,变得肮脏起来。
小小的三丫以为他是手松了,便傻乎乎去去捡馒头,她无比认真的擦干净馒头上的土,把它重新擦得干干净净的还给他,但是他又笑着再一次扔在了地上。
。。。。。。
面前的少年似乎与那人不同,三丫才愿意给他吃的的。
“多谢三丫妹妹。”喜宝笑着接过来:“我还以为要饿肚子了哩,你真是心善。”
三丫松了口气,看着面前人的俊脸,没来由的心情好了起来,“那。。。那你多吃些。”
“哥哥,你吃这个!”二牛也带了东西,是野菜团子,这个喜宝倒是不陌生,只是二牛的野菜团子看上去基本没什么面粉,但相比之下竟然是四个人里面最好的。
四个孩子各自都带了东西,三丫带了糊糊,二牛带了野菜团子,阿板跟阿圆带了豆粕与花生粕。
喜宝很难过,但面上还是笑着都接受了,“快坐下一起吃。”
盐工家的粮食都是有限的,看得出来他们都是把自己的口粮拿出来给她了。
四个孩子围成一个圈坐下,他们互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又掏出了早上喜宝分给他们的枣泥酥。
“哥哥,你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