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卫辞进来的动静,他转过身时眉头微蹙,却又带着几分欣慰。
他没有卖关子,上来就直奔主题对卫辞道:
“讼之,内阁贺大人的乞休折,陛下准了。”
卫辞闻听此言心中并无意外,贺阁老今年七十有三。
早在三年前就听说他咳疾加重,连朝都快上不了了,要告老还乡。
结果他硬是咳了三年都没走,他要是再不走陛下都该厌烦了。
卫辞拱手道:
&0t;贺老大人为国操劳半生,能荣归故里,也是好事。”
黄大人捻须颔,目光落在卫辞身上:
“只是贺文成走了,中枢需得贤能填补。
方才内侍传口谕,问吏部可有合适人选,我已在折子里荐了你。”
卫辞闻听此言连忙躬身:
“尚书大人,下官资历尚浅,怎敢觊觎阁臣之位?”
“讼之你这话就太谦虚了。”
黄辅笑了笑,端起案上的茶盏,
“先不说你十九岁便在殿试中拔得头筹。
六元及第中的进士,本朝百年只你一人。”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
“只说你二十五岁前往百越任知府一职,静江那是是什么地方?
苗瑶杂处,税银连年欠收,前任知府要么贪墨要么避事,百姓连糙米都吃不上。
你去了三年,修水利、开商路、断积案,硬生生让静江税银翻了数倍。
临走时百姓拦着马送万民伞,一把接一把,连城门都快堵了,这叫资历浅?”
卫辞沉默不语,黄辅接着又道:
“你回京后,先任刑部侍郎,兢兢业业,没有一丝懈怠。
转任吏部侍郎,考功司的考评册做得滴水不漏。
连陛下都夸&039;卫辞评官,如衡称物&039;。
又兼着太子太傅,太子如今读《资治通鉴》能随口讲出得失。
黄辅放下茶盏:
“讼之,你缺的从不是能力,而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