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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锦衣卫676(第3页)

"李参将那边可有动静?"他轻抿美酒,目光扫过墙上悬挂的《论语》竹简拓片,"过几日交割的火绳与佛郎机铳,绝不能再出纰漏。"

管家弓着背立在案几旁,鼠须般的眉毛随着话音颤动:"回老爷,李崇山已经默许了下一批货物的通行,但他要求提高分成。从三成提到四成,还说。。。。。。"管家突然压低声音,"还说若不答应,就把沙门岛的账本抖出去。"

孔天禄的瞳孔骤然收缩,杯中的酒水晃出一圈危险的波纹。他将玉佩重重拍在案头,羊脂玉与檀木相撞发出闷响:"这个老匹夫!当我们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烛火突然摇曳,映得他身后《大学》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字迹扭曲变形。

窗外传来海浪拍打船舷的声响,夹杂着倭寇水手用倭语交谈的声音。孔天禄起身踱步,绣着暗纹的缎面靴踏过波斯地毯,在舱室里投下巨大的阴影。作为孔子第五十三代孙,他自幼熟读《四书五经》,却将"君子喻于义"的教诲抛诸脑后。商队库房里,《论语》竹简与走私的火绳比邻而藏,儒家典籍成了掩盖罪恶的遮羞布。

"去告诉李崇山,"孔天禄突然驻足,从袖中抽出一张洒金宣纸,"就说腊月十五,在沙门岛ighthouse交易。"他特意用佛郎机语说出"灯塔"一词,嘴角勾起阴冷的笑,"让他带好印信,我们。。。。。。当面谈。"

管家正要退下,舱门突然被推开。寒风裹着雪粒灌进来,二公子孔砚浑身是雪冲了进来:"父亲!朱载堃那厮在严查沉船案,还从尸体上找到了对马岛的刺青!"

孔天禄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抓起案头的玉佩攥得指节发白。他想起三日前那个暴风雪夜,三名伪装成明军的死士在执行任务时意外身亡,当时他亲自下令毁去对方面容,却没想到还是留下了破绽。

"慌什么?"他强压怒火,将玉佩塞进袖中,"朱载堃不过是个小小的百户,能翻起什么浪?"他走到海图前,用朱砂笔在沙门岛位置重重圈画,"通知宗义智大人,让他加派人手。腊月十五的交易,只能成,不能败。"

孔砚望着父亲阴鸷的侧脸,突然想起小时候在曲阜祖宅,父亲教导他"克己复礼"时的慈祥和蔼。而如今眼前这个男人,早已被贪欲吞噬,将孔家祖训踩在脚底。

"还有,"孔天禄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派人盯着朱载堃。若是碍事。。。。。。"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就按对马岛的规矩办。"

深夜,孔氏商船继续在波涛中航行。船舱深处,标着"丝绸"的木箱里,佛郎机铳泛着冰冷的光泽;而甲板上,倭寇水手们正在往帆布上喷洒沉水龙脑香——这是他们掩盖火药味的惯用伎俩。孔天禄站在船首,望着漫天风雪,手中把玩着新刻的"仁义礼智信"玉牌,嘴角挂着讽刺的笑。

远处,沙门岛的灯塔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孔天禄知道,那座看似荒芜的岛屿,实则是连接大明、朝鲜与倭寇的罪恶枢纽。而他精心编织的这张巨网,即将迎来最关键的一次收网。只是他没想到,暗处有一双眼睛,正透过风雪,死死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朱载堃握紧怀中用鲸油显影的密信,眼中燃起复仇的火焰——这场披着儒家外衣的罪恶交易,也该落幕了。

暗潮惊澜

孔氏商船旗舰的鎏金舱室内,兽首铜炉中沉水龙脑香袅袅升腾,与血腥的海风在雕花槅扇间缠绕。孔天禄斜倚着紫檀螭纹榻,羊脂玉扳指摩挲着玉佩上的"宗"字刻痕,鎏金烛台将他的影子投在《论语》竹简屏风上,扭曲成青面獠牙的形状。

"不过是条见利忘义的狗。"他嗤笑一声,玉杯中的葡萄美酒泛起猩红涟漪,"告诉他,等这批佛郎机铳运到对马岛,有的是好处。"话音未落,指节重重叩在案几上,震得《货殖列传》的线装书簌簌作响,"李崇山想要四成?等火器出手,让他连骨头都不剩。"

管家佝偻着背,像只受惊的鹌鹑:"老爷英明。只是那朱载堃。。。。。。"

"对了,那个朱载堃,派人盯着点。"孔天禄突然坐直身子,广袖扫落案头狼毫,"他最近和那个仵作、朝鲜人走得太近。"烛光在他眼底跳动,映得瞳孔深处的阴鸷愈发浓烈,"听说戚寒江在尸体上发现了硫磺?崔知夏还在查商船航线?"

舱外突然传来铁器碰撞声。孔天禄猛地掀开锦帘,风雪卷着倭寇水手的倭语咒骂灌进舱室。甲板上,十几名蒙面团伙正将标着"瓷器"的木箱推入暗舱,箱角露出的铁管泛着冷光——正是佛郎机铳的炮口。他望着不远处釜山港的灯火,想起三日前在商栈地窖,朱载堃举着油灯查看双色货单的模样,后槽牙咬得发疼。

"去告诉宗义智,"孔天禄扯下披风甩在管家身上,"让他的死士准备好。朱载堃若是敢坏我大事。。。。。。"他从靴筒抽出短刃,在烛火上缓缓划过,刀锋映出他扭曲的脸,"就用这把倭刀,送他去见戚继光。"

与此同时,登州卫所的仵作房内,朱载堃盯着托马斯新调配的显影剂,鲸油在陶碗中泛着珍珠光泽。戚寒江的柳叶刀挑开最后一具尸体的衣襟,在肋骨处发现一道月牙形疤痕:"大人,这是对马岛武士特有的烙印。"崔知夏捧着《倭汉辞典》的手微微发抖:"方才义禁府传来消息,孔氏商船三天前在巨济岛秘密靠岸。"

海风突然掀翻窗棂,烛火骤灭。朱载堃在黑暗中摸到托马斯塞来的燧发枪,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想起在商栈暗格发现的红蓝货单——蓝墨记载的丝绸交易下,红痕里"火铳三百硫磺十吨"的字迹在记忆中灼烧成血。

"备马。"他点亮油灯,火苗照亮墙上的海防图,沙门岛的位置被朱砂重重圈起,"托马斯,你带着显影剂去军器局;戚先生,查李崇山近三月的调防记录;崔译官,联络济州岛的眼线。"他握紧腰间佩刀,刀鞘上的麒麟纹硌得掌心生疼,"孔天禄既然想玩,我们就陪他玩场大的。"

子夜时分,孔氏商船的玄色灯笼在雪幕中明灭如鬼火。孔天禄站在船头,望着釜山港方向闪烁的探照灯,突然将玉佩抛向浪涛。玉坠入海的瞬间,他转头对管家狞笑:"告诉那些暗桩,朱载堃今晚若出卫所,就让他永远留在雪地里。"

寒风裹挟着血腥掠过甲板。朱载堃的黑马踏碎冰面疾驰而来,身后跟着二十名锦衣卫。他怀中揣着用鲸油显影的密信,信上"沙门岛交接,李崇山亲启"的字迹仿佛在发烫。当孔氏商队的伏兵从礁石后窜出时,他拔刀指向天空,信号火箭划破雪夜,照亮海面上突然出现的明军战船——那是戚家军旧部的旗号。

孔天禄望着远处火光中朱载堃的身影,终于明白自己低估了对手。他嘶吼着抽出倭刀,却见崔知夏带着义禁府密探从后舱杀出,托马斯的蒸馏器里,提纯的鲸油正泼向堆放火药的木箱。爆炸声响彻夜空时,孔天禄最后看到的,是朱载堃手中高举的双色货单,红痕里的罪证在火光中清晰如血。

锈刃悲歌

登州水师帅帐内,牛油烛在穿堂风里明明灭灭,将李崇山脸上的沟壑照得忽深忽浅。他捏着密信的指节泛白,羊皮纸上"纹银五万两,另有佛郎机铳十门"的字迹刺得眼眶生疼。案头摊开的水师账册边角卷起,最新一页记着"战船漏水十三艘,火炮哑火率达七成",墨迹被茶水晕染得模糊不清。

海风裹着咸腥灌进帐内,吹得悬挂的"精忠报国"锦旗猎猎作响。李崇山起身踱步,铁甲靴踏过青砖,发出沉闷的"咔咔"声——那是鞋底垫着的破棉絮在作响。三年前,他亲手将戚家军留下的虎蹲炮沉入海底,只因锈蚀的炮管根本承受不住火药的冲击。

"大人,朝鲜义禁府的人求见。"亲兵的通报惊碎了帐内死寂。李崇山迅速将密信塞进《武经总要》,书页间夹着的枯叶簌簌飘落——那是去年清明,他在威海卫阵亡将士墓前捡的。

玄色斗篷扫过帐帘,为首的朝鲜使者摘下竹笠,露出左耳后三朵樱花刺青。李崇山瞳孔骤缩——这分明是对马岛宗氏的标记。"李大人别来无恙,"使者开口竟是流利官话,指尖把玩着鎏金烟杆,"孔家公子托我带句话:腊月十五的货船,还望您高抬贵手。"

帅帐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李崇山透过帐缝望去,值夜的士兵裹着补丁摞补丁的棉甲,正围着快要熄灭的火堆瑟瑟发抖。上个月,三个新兵因饥寒交迫死在巡防船上,尸体被海浪卷走时,身上还穿着露出棉絮的破袄。

"孔家承诺的饷银,何时到账?"李崇山握紧腰间玉带——那是十年前获封参将时的御赐之物,如今已黯淡无光。使者轻笑,烟杆磕在青铜火盆上:"只要大人放行这批火器,宗氏船队明日就将白银送到沙门岛。"

帐内突然陷入死寂。李崇山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他跪在户部衙门前求饷,却被侍卫当成叫花子驱赶。而此刻案头密信上的数字,足够给每艘战船换上新帆,足够让将士们吃上饱饭,足够让锈蚀的火炮重新轰鸣。

"告诉孔天禄,"他的声音沙哑如锈,"这次必须先验货。"使者起身行礼,斗篷下摆扫过地上的水师名册,某页被掀起的角上,密密麻麻的"病故"二字在烛光下格外刺眼。

待朝鲜人离开,李崇山踉跄着扶住帅案。墙上戚继光的画像依旧目光如炬,而他镜中的倒影早已两鬓斑白。夜风卷起帐角,露出藏在箱底的半卷《纪效新书》,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字条,是去年战死的亲弟弟临终前写的:"哥,弟兄们都饿。。。。。。"

三更梆子响过,李崇山提着酒壶走向军械库。月光下,排列整齐的火炮蒙着厚厚的蛛网,炮口黑洞洞地指向天空,仿佛在无声控诉。他用袖口擦拭某尊佛郎机铳,铁锈簌簌落在手背,突然想起密信里提到的"全新火器"。如果有了那些。。。。。。

"大人?"巡夜的小校怯生生开口,"王三儿他们又在说。。。。。。说能不能发件棉衣。"李崇山灌下一口烈酒,辛辣灼烧着喉管:"告诉他们,等过了这阵子。。。。。。"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看见小校脚上露着脚趾的草鞋,与自己靴底的破棉絮如出一辙。

回帐途中,他路过将士营房。透过窗纸,传来断断续续的哼唱:"月儿弯弯照海疆,将军百战守四方。。。。。。"李崇山贴着冰凉的土墙滑落,酒壶摔在地上发出闷响。远处海面传来倭寇船只的号角,而他腰间的佩刀,早已锈得拔不出鞘。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李崇山展开密信,就着火漆印的微光,在"同意放行"四字上按下手印。窗外,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照亮帅帐前那面残破的"戚"字旗——旗角缺失的部分,像极了他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危局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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