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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锦衣卫997(第6页)

八阵图顿时乱了。失去中枢的战车像没头的苍蝇,在冰原上乱冲乱撞。赵莽趴在倾斜的车板上,看着内喀尔喀的冰甲车冲垮了东南角的方阵,孛罗特的狼皮坎肩在乱军里格外显眼。

冰沼的黑泥漫到脚踝时,赵莽摸到块硬物。是块甲片,青黑色的,刻着完整的“李”字,旁边还粘着半朵梅花——最后一块甲片,终于在冻土下找到了归宿。

风卷着硝烟掠过冰原,带着沥青燃尽的焦味。赵莽将三块甲片拼在一起,阳光透过裂缝照进来,在雪地上投出个完整的“李”字,像极了祖父手札封皮上的纹饰。他忽然明白,林丹汗用沥青画阵图,不是为了炫耀,是为了让懂行的人看见——那些散落在草原上的秘密,终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巴图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赵莽将拼合的甲片塞进怀里,黑泥已经冻住了他的靴底,却冻不住掌心的温度。远处的车阵还在厮杀,但他知道,这场仗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输赢,是为了让冻土记住,曾有群人,用战车和信念,在冰原上刻下过属于自己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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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原炮声

月光把冰原镀成块巨大的锡箔,赵莽趴在冻土的裂缝里,看着内喀尔喀的冰甲车碾过雪层。铁轮裹着羊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车辙像道银线,朝着察哈尔人藏身的黑松林延伸——孛罗特说这叫“引蛇出洞”,用三辆空战车做饵,诱雪刃车进入预设的包围圈。

靴底突然传来细微的震动。不是战车碾过的沉响,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像有什么东西在冻土下翻身。赵莽屏住呼吸,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刚飘到半空就冻住了,碎成星星点点的冰碴,落进眼前的车辙里。

内喀尔喀的战车突然加,铁轮切开新结的冰层,露出底下青黑色的冻土。赵莽的目光被车辙交汇处吸引——那里的雪层比别处薄,隐约有金属反光,像是块埋在土里的铜镜。他想起祖父手札里的话:“万历十年,李成梁在辽北埋过东西,藏在车辙三交之处。”

“汉人小子,什么呆?”巴图勒的狼皮袄擦过他的肩膀,手里提着盏羊角灯,灯光在冰面上晃出片暖黄,“察哈尔的雪刃车动了,看那轨迹,是冲着咱们的饵车去的。”

赵莽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黑松林边缘,十几道黑影正贴着地面滑行,车侧的冰刀在月光下划出银亮的弧线,像群捕食的狼。他数着雪刃车的数量,不多不少,正好十二辆——和“八阵变”里守护阵眼的车数一模一样。

冻土下的震动越来越明显。赵莽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冰面听,能分辨出是金属摩擦的声响,钝重而沉闷,像是炮身在冻土的挤压下微微转动。他忽然想起昨天在车营修补冰甲车时,从轮轴里倒出的碎石——青灰色的,带着贝壳的纹路,是辽北特有的“海眼石”,据说只有当年渤海国的旧地才会有。

内喀尔喀的饵车突然转向,朝着车辙交汇的地方冲去。赵莽看见孛罗特在指挥车上挥旗,红、黄、蓝三色旗次第落下——这是“冻土顺势法”里的信号,红色示警,黄色待命,蓝色则是……炸营。

“准备好家伙!”巴图勒往冰甲车的箭囊里塞火箭,箭头涂着沥青,遇火就燃,“林丹汗的人不知道,那三辆饵车的轮轴里都藏着火药。”

赵莽的视线却离不开车辙交汇处。雪刃车追着饵车冲过来,冰刀切开冻土的声音越来越近,车辙在月光下织成张网,三个方向的车辙线正慢慢聚拢,像要在那处金属反光的地方打个结。

震动突然变成了轰鸣。车辙交汇的地面猛地鼓起,雪层像被什么东西顶开,裂开道丈许宽的口子。赵莽看见半截铜炮从裂口里探出来,炮口缠着锈迹斑斑的铁链,炮身上铸着的字在月光下清晰可辨:“万历十年,辽东军器局造”。

是佛郎机炮。祖父手札里画过这种炮的图样,炮身长五尺,能装半斤火药,射程可达百丈。赵莽的心跳骤然加——他终于明白李成梁埋的是什么了,不是金银粮草,是足以改变战局的重型火器。

“是明军的炮!”有人惊呼。雪刃车阵突然大乱,最前面的两辆战车急转时撞在一起,冰刀互相卡住,像两只斗败的公牛。赵莽看见林丹汗的亲卫从雪刃车里跳出来,举着火把往铜炮的方向冲——他们想抢这门炮。

孛罗特的指挥车突然冲下斜坡,骨鞭指向铜炮:“给我炸了它!不能让察哈尔人得去!”

赵莽扑过去按住他的胳膊:“炮身有铭文!看炮尾!”

月光恰好照在铜炮的尾部。那里刻着串数字:“车三,炮五,埋于壬丙交汇”。壬丙是天干地支里的方位,对应着西北与东南,正是此刻车辙交汇的方向。而“车三炮五”,祖父手札里记载过,是李成梁的“三车护一炮”战术,每五门炮配十五辆战车,组成独立的炮营。

“这不是孤炮。”赵莽的声音在轰鸣中颤,“底下还有四辆!”

话音未落,冻土又裂开三道口子。四尊铜炮依次升起,炮口都对着黑松林的方向,炮身上的万历十年铭文在月光下连成片,像排沉默的巨人。赵莽忽然明白,内喀尔喀和察哈尔的车战,从一开始就在李成梁布下的局里——这些埋在冻土下的炮,才是“冻土顺势法”的终极杀招。

雪刃车的冰刀突然转向,不再追饵车,而是直扑铜炮。林丹汗的亲卫举着盾牌护住炮身,试图转动炮口——他们想把炮口对准内喀尔喀的车营。赵莽看见巴图勒的战车冲过去,铁轮碾过个亲卫的盾牌,将人连同盾牌一起压进冻土的裂缝里。

“点火!”孛罗特的吼声撕破夜空。内喀尔喀的火箭同时升空,拖着红色的尾焰,像群归巢的火鸟。赵莽数着火箭的数量,三十支——正好能填满一门佛郎机炮的药室。

冻土下传来更剧烈的震动,像是有战车在地下行驶。赵莽趴在炮身上,听见铁链拖动的声响,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他忽然想起“三车护一炮”的注解:“车藏于地,炮出于冰,待敌至则车,如地龙翻身。”

“是地下车!”巴图勒指着铜炮底座的裂缝,那里正渗出黑色的机油——是明军战车常用的润滑剂,混着羊油能抵御酷寒。赵莽看见裂缝里伸出个铁钩,钩住炮身的环扣,慢慢将炮身往下拖。

雪刃车的冰刀突然插进冻土,试图阻止铜炮下沉。赵莽抓起块海眼石,狠狠砸向最近的雪刃车——车侧的冰刀应声而断,露出里面藏着的火箭筒。他忽然笑了,林丹汗果然仿造了明军的战车,连车侧藏火器的法子都学来了。

佛郎机炮的炮口突然喷出火光。不是内喀尔喀的火箭,是炮膛里原本就有的火药,被冻土下的火星引燃了。轰鸣声响彻冰原,黑松林的方向燃起大火,赵莽看见察哈尔的后备车营正在那里,此刻正被炮弹炸得四分五裂。

“是地下车开的炮!”孛罗特的声音里带着狂喜。赵莽看见铜炮的炮尾闪过个人影,穿着褪色的明军铠甲,头盔上的红缨早已磨成白絮,却在月光下挺直了腰杆——是选锋营的旧部,他们竟然一直守在地下车里。

冻土开始大面积塌陷,车辙交汇的地方裂开道巨大的鸿沟,将内喀尔喀和察哈尔的战车隔开。赵莽趴在最后一尊铜炮上,看着裂缝里伸出的铁轮,那些藏在地下的战车正拖着炮身缓缓下沉,炮身上的万历十年铭文在月光下闪了最后一下,便没入黑暗。

冰原重归寂静,只剩下燃烧的战车噼啪作响。赵莽摸着炮身上残留的铭文,指尖能感受到铸造时的温度,仿佛万历十年的炉火还在里面燃烧。他想起祖父手札的最后一页,没有字,只有幅小图:五尊铜炮围成圈,中间写着个“和”字。

巴图勒的手搭在他肩上,掌心的温度透过羊皮袄传过来。赵莽回头,看见内喀尔喀和察哈尔的幸存者都站在鸿沟两岸,手里的刀慢慢垂下。冻土下的震动彻底消失了,像是那些沉默的炮和人,终于完成了三百年的守护。

天快亮时,赵莽在裂缝边捡到块碎甲。上面的“李”字已经模糊,但拼合处的梅花标记依然清晰。他将碎甲塞进怀里,和另外三块甲片靠在一起。晨光爬上冰原时,他仿佛听见冻土深处传来声悠长的炮响,不是轰鸣,是叹息,像个老人终于放下了重担。

风卷着硝烟掠过冰原,露出底下青黑色的土地。赵莽知道,等春天到来,雪化冰消,这些车辙和裂缝都会被青草覆盖,但有些东西永远不会消失——就像铜炮上的铭文,像甲片上的标记,像这个夜晚,冰原上响起的,跨越了三百年的炮声。

第三章手札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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