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抬头向房梁上望去。
房梁上,除了那具摇晃着的别离住持髑髅。
那女道士轻轻的摇了摇头。
严铁歆叹道:“你已无话可说了么?”
那女道士满是焦急之色,满头俱都流下了汗珠。
但饶是她用尽所有力量,却已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她终于死了。
她临死前回光返照,神智突然分外清明,竟给严铁歆留下了一条重大的线索。
只可惜,严铁歆却不知道。
严铁歆走出青衣道观,夜色已很沉重。
他心情却更沉重。
他寄以最大希望的一条线索,竞又断了。
他暗叹道:“难怪那凶手不怕我寻来青衣道观,原来他早已知道别离住持死了!”
顿了顿,严铁歆才若有所思的道:“否则我在萧戊鼎窗外时,虽在全神防护着他向萧戊鼎下手,但后来他还是有许多机会将萧戊鼎杀死灭口的。
“原来他竞是想借萧戊鼎之口,说出‘青衣道观’,然后再假冒‘别离住持’,将我诱入歧途,谁知我竟瞧出了他的破绽。”
“于是他一计不成,算准我必来青衣道观,就先躲到那净室的梁上,乘我不备,掷下别离的尸骨,向我下手。”
这一次他虽未成功,但他的汁划却委实不能说不周密!”
“他的手段更毒,我只要稍有疏忽,便难免要遭他的毒手!”
“他一心不愿我涉及这件事中,不惜杀死这许多条人命,可见这件事所牵涉的秘密,必定惊人得很。”
想到这里,严铁歆非但毫无胆怯退缩之意,反而更激起了他的敌忾之心。
要和这厉害的对手一较高低,实在是件快事。
冒险,他根本不当做一回事。
他,喜欢冒险。
越是危险的事,他反而越觉得有趣。
严铁歆突然仰天而笑,道:“你听着,无论你是谁,要想吓退我的话,那是在做梦,我迟早要揭破你的秘密,你跑不了的。”
荒郊死寂,渺无人踪,他那鬼魅般的对手,也不知是否就避在暗中,也不知是否听见了他的挑战。
严铁歆顿住笑声,又陷入沉思中。
那痴道士临死前,究竟要说什么?
她说的“梁”字,难道并非房梁”的“梁”?
严铁歆喃喃道:“瞧她的眼神,必定是有许多话要说的,她说的莫非是高粱的‘粱’,那凶手莫非是躲在高粱地里的?”
他心念转动,不禁突然想起那女道士。
她说的莫非是个高粱的“粱”字,她莫非想告诉严铁歆,那某片高粱地里,还隐藏着什么秘密么?
一念至此,严铁歆立刻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