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眼睑思量片刻,幽幽开口,“我且问你,若你此次能够出去,你是否继续愿意为官?”
钟文书一怔,随即坚定道,“读书人读书,自然是考取功名,为家族争光,为百姓立命。”
单钰深深地看着他,“就算这条路不好走,如同此时一般,若是稍有不慎,就会要了你的命?”
钟文书坚定地回望,“百姓有难,我等怎可独善其身?”
单钰莞尔,坚定道,“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第五十九章
寒风萧索,长明府郊外。
高阳县令的马车在官道飞驰,赶马的小厮忍不住叨念,“真是,三天两头催命似的召集议事,不知道高阳县地处边境,隔得最远吗?”
马车里,陆明如往常一般老神在在坐在软垫上,低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却比往日更加严肃。
忽然,小厮拉着马儿停了下来,“大人。”
“怎么?”
小厮看着挡在道上的黑衣袍的人,怯怯道,“有。。。有人。”
衙门县令的马车都拦?
陆明掀开了帘幕,走了下来。
“此乃官道,何人敢拦?”
那人闻言,缓缓转过身来。
陆明眼里一讶,随即镇定下来,“单县令,别来无恙。”
单钰含笑看着他,“陆兄,借一步说话。”
此条官道途经山林,秋叶瑟瑟,寒鸦点点,雾霭重重,冷冷凄凄,枯枝被踩碎的裂声在空旷的林中显得有些刺耳。
陆明的嗓音如平日那般平静无波,“平河出了大事,单县令倒还有闲情逸致与在下谈话。”
单钰知他是看破不说破的脾性,索性坦言道,“我正是为了平河之事前来。”
陆明微微扬眉,背负着手,并不答话。
单钰继续道,“想必陆兄也已知晓,钟文书是何故下的典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是任凭京都那位胡搅蛮缠,只怕挨个清算下来,唇亡齿寒。”
陆明戏谑轻笑,“得罪上级的又不是在下,何来唇亡齿寒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