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裴怜玥是冲着我来的。”单钰坦言微笑,“实不相瞒,裴怜玥是东宫的人,他此番前来,目的有二,一来是搅翻西南,打压郡王一派,若能是趁着郡王剿灭蛮夷,收复失地之机,趁乱一举灭掉郡王,截取战果便是最好,
“二来是肃清阁老余孽,彻底断了三皇子的念想,三皇子内无外戚帮衬,外无朝臣扶持,不得圣心之下,自然而然成为孤立无援的皇子。而这个阁老余孽嘛。。。”单钰顿了顿,随即苦笑道,“便是在下了。”
陆明沉吟须臾,缓缓开口,“区区不过乡野匹夫,朝中大事,与我何干?”
“此言差矣。”单钰坚定上前一步,与他正视,神色严肃,“陆兄为人坦荡,心思清明,除了高阳百姓别无二心,一连二十载镇守西南边境,呕心沥血保得一方平安。可是,若有人肆意践踏破坏,陆兄,我且问你一句,你依,还是不依?”
陆明眉头紧锁,但依然一言不发。
单钰一错不错地看着他,“陆兄是高瞻远瞩,未雨绸缪之人,因此从不参与派系斗争,可惜,身在江湖由不得你我,陆兄又怎可能独善其身?
东宫心胸狭隘,裴狗更是小人之流,且不说远在京都的三皇子怎么样,昔日最被看好的皇长子如今失势,降为臣籍,只要让他得逞把郡王拿下,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陆兄,你二十年的心血,岂可让人毁于一旦?”
陆明神色一丝异样也无,唯有眉心一跳,单钰紧紧地抓住了这一细微之处,心知此人已经把话都听进去了,此时已不适宜急躁。
他故作叹息,拍了拍陆明的肩膀,眉眼下垂。
“陆兄,好自为之。”
说罢,单钰转身,略微佝着背,故作失落,摇着头,缓缓地往回走。
一步。。。
两步。。。
三步。。。
单钰心头细数,直到一丈之遥,忽听陆明沉沉一呼,“单县令留步!”
果然。。。
单钰嘴角暗暗一勾,回头依然残留着失落的神色,不解地看着陆明。
陆明神情肃穆,冷静的外表依然没有一丝裂缝,但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沉静中却透出一分坚冷之气,他堪堪走上前来,看着单钰的目光如利剑一般锐利,言语比平日更加缓慢而沉重。
“我只求高阳平安。”
单钰深深地看着陆明,“郡王平安,西南平安,高阳就平安。”
陆明顿了顿,忽而笑了,“单县令,在下忽然对平河之事感兴趣了。”
单钰灿然一笑,口上稳稳答好,心头顿时松快不少。
传言不欺,据说陆明二十年坚持屈居高阳,竟是为了守护故去的亡妻,高阳地处西南边境,易遭蛮夷骚扰。为了护得亡妻清净,陆明一直坚守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