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还搬出朱氏来压她。
“对对对,姑妈就是这么说的,表妹你就行行好……”朱时旺再次硬接话头,再次被朱巧巧截了去,“姑妈还说,往后出嫁了我们也要互相多帮衬。”
朱时旺插话失败,泄气地摸了摸后脑勺。
柳婉却在心里直翻白眼,且还有脸说到“出嫁”,她不就是她出嫁路上的绊脚石么?当真是皮厚。
她面上神色自若,嘴角浮着若有若无的笑:“可我这无忧阁也没多余的屋子啊。”说完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冬梅,冬梅会意,悄然退出了正厅。
“耳房,耳房不是空的么。”朱时旺终于逮着机会插进了话。
柳婉沉静地看了他一眼,“表哥并不常来府中,倒是对我这闺阁了解得很。”明显是居心叵测有备而来。
朱时旺一顿,脑子笨不知该怎么回,要堂而皇之搭话时却搭不上了。
演技一流的朱巧巧上前一步:“我哥对妹妹向来关心,还不是听我说妹妹喜静,耳房从不住人。”
“对对对,我就是听巧巧说的。”朱时旺拼命点头,点得一脸横肉也跟着抖动。
兄妹俩一唱一和倒是来她这儿演双簧了。
柳婉眸中露出鄙夷,嘴角却含着浅笑,“二位请坐。”她轻言细语,举止端方地步到正厅的首位,屈身坐下。
继而端起一旁的茶水,不急不徐地饮了几口。
嗯,拖延时间,好让耳房那尊“大佛”有足够时间转移。
朱巧巧与朱时旺也心虚地找了位置坐下。
“西耳房放着杂物,住不得人,东耳房嘛。”柳婉放下茶盏,抬眼看朱巧巧:“表姐那晚也看到了,乃崔女医的临时住处,若表姐贸然住进去,我怕崔女医知道了又要对表姐冷嘲热讽了,她那脾气你是知道的。”
“一个女医怕她做甚,本公子分分钟将她收拾得哑口无声。”朱时旺见缝插针想展示男子魅力,却惹来他妹妹一个白眼:“哥哥你少说两句。”
朱时旺讨了个没趣,不开心。
朱巧巧却陪起笑脸:“我左不过住一晚而已,崔女医下月初一才过来,妹妹不说,她又如何能得知?”
她回去后细想了一番,断定无忧阁的耳房有问题,那晚崔女医出现得太巧,且那屋外一直有婢子守着,没问题她“朱”字倒着写。
柳婉面色为难:“她是我友人,万一问起,我也不好欺瞒她。”
朱巧巧皮笑肉不笑:“妹妹别忘了,咱们血浓于水,谁亲谁疏心里该有杆秤吧。”
算盘打得倒是得心应手,还押上了她们的塑料姐妹情,柳婉淡然一笑,抬手用帕子擦了擦被茶水染湿的嘴角。
“表姐说的倒是,我自然是偏向自家人的。”她从座位上款款起身:“既然表姐想住东耳房,我现在便带表姐过去。”
这么快就松口了?按预计不是还得推脱一番么?
朱巧巧怔住,莫名觉得有诈,莫名有一种即将上当受骗的惶恐感。
朱时旺已从座位上起身,弹了弹衣摆,开开心心地催促:“走吧巧巧,我也去看看。”
朱巧巧云里雾里,就这么急匆匆出了正厅,拐过屋前的甬道,直奔无忧阁的耳房而去。
她性子急,一个人走在最前头。
虽然心里发虚,不踏实,但,她怎会轻易退缩。
朱时旺一个大男人都要跟不上她的步伐了:“巧巧你慢点。”
她慢不下来,箭都在弦上了,就等一击即中。她得好好看看那耳房的情形,得知道柳婉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三人很快到达东耳房的门前。
打头的朱巧巧顿住,四下里张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