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敬之放下手里的算盘,抬头望了眼窗外。青石板路上积着水洼,倒映着“聚珍当”那块黑底金字的招牌,边角被雨水浸得发亮。 “师父,这雨再下,怕是要误了西市的药材铺子来赎那批羚羊角。”徒弟阿福用抹布擦着柜台,红木面上的包浆被擦得温润,能照见人影。 苏敬之没接话,指尖在柜台边缘摩挲。那里有道半寸长的刻痕,是他十四岁那年,给一位急着当掉传家玉佩的老秀才算账时,被算盘磕出来的。如今那刻痕里积着经年的灰,倒成了柜台的一部分。 “把新订的规矩再念一遍。”苏敬之忽然开口。 阿福挺直了背,朗声念道:“当物期限三个月,按月计息,过期不赎即行变卖,概不拖欠。”他念得字正腔圆,这是上个月刚贴出去的告示,用的是洋纸,印着宋体字,比从前手写的布告醒目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