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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村医的第一天（第2页）

&0t;听说余家的闺女带医生回来了，&0t;一个缺了门牙的老汉笑着说，&0t;我们都来看病。&0t;

余小麦和6远山对视一眼，迅行动起来。他们把八仙桌搬到院子里当诊台，6远山从医药箱里拿出血压计、听诊器和各种药品。余小麦则找来一块木板，用粉笔写上&0t;临时义诊点&0t;几个大字挂在院门上。

第一个病人是村头的张婆婆，咳得直不起腰来。6远山听诊后脸色凝重：&0t;可能是肺结核，需要去镇上拍片确诊。&0t;

&0t;俺哪有钱去镇上啊，&0t;张婆婆摆摆手，&0t;给点止咳药就行。&0t;

余小麦翻出药箱里的利福平：&0t;婆婆，这个药每天空腹吃，一定要坚持半年。&0t;

&0t;半年？&0t;张婆婆瞪大眼睛，&0t;那得多少钱？&0t;

&0t;不要钱，&0t;6远山说，&0t;是国家免费提供的抗结核药。&0t;

张婆婆千恩万谢地走了。接着是个腿上生疮的小男孩，伤口已经化脓臭。余小麦清理伤口时，孩子疼得直哭，他母亲在一旁跟着抹眼泪。

&0t;伤口感染了，&0t;6远山皱眉，&0t;需要打抗生素。&0t;

&0t;多少钱一针？&0t;女人紧张地问。

余小麦正要回答，春桃突然从屋里冲出来：&0t;我们这不是慈善堂！药都是花钱买的！&0t;

人群骚动起来，有人已经开始后退。余小麦站起来，声音不大但很坚定：&0t;药钱从我工资里扣。&0t;她看向春桃，&0t;弟妹，麻烦你带小雨出去玩会儿。&0t;

春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拉着孩子气呼呼地走了。

义诊持续到中午，来看病的人越来越多。余小麦忙得满头大汗，白衬衫后背湿了一大片。6远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的听诊器金属头被晒得烫，不得不时常用井水降温。

午饭是余母拖着病体做的，简单的面条配青菜。余小麦狼吞虎咽地吃着，突然现父亲不见了。

&0t;爸呢？&0t;她问母亲。

余母咳嗽两声：&0t;去后山了，说是采些草药。&0t;

余小麦放下碗筷：&0t;他腿那样怎么上山？&0t;

&0t;倔脾气，&0t;余母叹气，&0t;从你走后就更倔了。&0t;

饭后，余小麦在厨房洗碗，听见春桃在院子里打电话：&0t;对，城里来的医生带了整整一箱药嗯，不要钱&0t;她的声音突然压低，&0t;那个手表至少值五千&0t;

余小麦擦干手走出去，春桃立刻挂断电话，脸上堆出假笑：&0t;大姐，累了吧？&0t;

&0t;弟妹，手机能借我用一下吗？&0t;余小麦问，&0t;我想给卫生院打个电话。&0t;

春桃的笑容僵住了：&0t;哎呀，刚好没话费了&0t;

余小麦看着她手里崭新的智能手机，没再说什么。回到临时诊台，6远山正在给一个孕妇测血压。

&0t;村里连个卫生室都没有，&0t;他低声对余小麦说，&0t;最基础的药品都缺乏。&0t;

余小麦望向远处起伏的群山：&0t;我小时候就这样，没想到这么多年一点没变。&0t;

下午三点多，余老三一瘸一拐地回来了，背篓里装满各种草药。他的裤腿被荆棘划破，膝盖处渗出血迹。

&0t;爸！&0t;余小麦心疼地扶住他。

余老三摆摆手，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0t;给你妈的，每天煎一服。&0t;他又掏出一个更小的包，&0t;这个给你的城里医生。&0t;

余小麦打开一看，是晒干的野生天麻。

&0t;后山悬崖上采的，&0t;老人语气平淡，&0t;治头晕好使。&0t;

余小麦的眼眶突然热。她记得小时候有一次高烧，父亲也是冒雨上山采药，回来时摔得浑身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