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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村医的第一天（第3页）

傍晚时分，看病的村民终于散去。余小麦和6远山瘫坐在院里的长凳上，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了。余母端来两碗绿豆汤，手抖得厉害，差点洒出来。

&0t;妈，你去歇着。&0t;余小麦接过碗。

余母摇摇头，神秘地压低声音：&0t;村长晚上要来。&0t;

果然，天刚擦黑，一个穿着褪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就走进院子。余老三迎上去，两人寒暄了几句。

&0t;这位就是城里来的医生吧？&0t;村长热情地握住6远山的手，&0t;太感谢你们了！村里多少年没来过正规医生了。&0t;

他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6远山婉拒了。村长也不介意，自顾自地点上一支：&0t;我们村穷啊，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就剩些老弱病残&0t;

余小麦听出他话里有话，直接问道：&0t;村长有什么事？&0t;

村长搓了搓手：&0t;是这样镇上要求每个村都要有卫生室，但我们实在请不起医生你看&0t;

&0t;我可以每个月回来两天。&0t;余小麦说。

村长大喜过望：&0t;太好了！村委会有间空房，收拾收拾就能用！&0t;

&0t;药呢？&0t;6远山问。

&0t;这个&0t;村长面露难色，&0t;村里实在&0t;

&0t;我会向卫生院申请。&0t;余小麦说，&0t;但需要村里配合统计患者需求。&0t;

村长连连点头，又寒暄了几句就告辞了。他走后，春桃从屋里冲出来：&0t;大姐你傻啊？白干活不要钱？&0t;

&0t;春桃！&0t;余老三厉声喝道。

&0t;我说错了吗？&0t;春桃叉着腰，&0t;她在城里吃香喝辣，我们在家伺候老的照顾小的，现在还要&0t;

&0t;够了！&0t;余小麦猛地站起来，&0t;爸妈的药钱我出，小雨的学费我也出！&0t;她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钞票拍在桌上，&0t;这些够不够？&0t;

春桃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叠钱，手已经不自觉伸了出去：&0t;这这还差不多&0t;

余母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在手帕上。所有人都愣住了，春桃的手僵在半空。

&0t;妈！&0t;余小麦冲过去扶住母亲。

6远山迅打开医药箱，取出注射器和药剂：&0t;需要马上打针。&0t;

春桃悄悄缩回手，嘟囔着：&0t;打针多贵啊&0t;但在余老三凶狠的目光下，她最终还是抱着孩子躲进了屋里。

夜深了，余小麦坐在母亲床前，听着老人平稳的呼吸声。6远山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东西。

&0t;天麻茶，&0t;他小声说，&0t;你爸给的。&0t;

余小麦接过杯子，指尖碰到他的手。两人相视一笑，疲惫又温暖。

&0t;我今天看了你爸的腿，&0t;6远山说，&0t;如果及时手术，还能恢复七八成。&0t;

余小麦望向窗外，月光下的山村安静得像幅水墨画。她突然明白了自己回来的意义——不仅是为了给母亲治病，更是为了弥补这些年的亏欠。

&0t;我想申请调回镇卫生院，&0t;她轻声说，&0t;离家近些。&0t;

6远山沉默片刻：&0t;想好了？&0t;

余小麦点点头，目光坚定。院角的蟋蟀开始鸣叫，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在这个生她养她却又让她逃离的山村，余小麦找到了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