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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锦衣卫636（第2页）

&0t;封锁现场。&0t;赵莽蹲下身，寒铁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他的拇指摩挲着铁锭上细密的蜂窝状气孔，这些如蛀虫啃噬般的痕迹，正是劣质铁料最致命的罪证。&0t;去查晋泰商行今日出入记录。&0t;话音未落，窗外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惊起檐下栖息的寒鸦。

副将握紧刀柄：&0t;大人，听马蹄声至少有二十骑！&0t;

赵莽将铁锭揣入怀中，残留在指腹的铁锈混着血渍，刺得皮肤疼。他想起李铁匠圆睁的双眼，那支穿透咽喉的透甲锥上，赫然刻着军器局的徽记。淬火池边未干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像极了千羽染血的樱花纹护身符。

&0t;从后门走！&0t;赵莽扯开墙上的暗格，取出半卷烧焦的账本残页。当最后一个兵丁翻出围墙时，前门已传来剧烈的撞击声。追兵的火把将夜空照得通红，为之人腰间的翡翠扳指在火光中泛着冷光——正是晋商总把头周世昌。

三更天的晋商会馆灯火通明，琉璃灯笼将朱漆大门照得恍若白昼。赵莽带着兵丁隐在街角，看着两辆马车停在会馆侧门。车厢帘幕掀起的刹那，他瞥见押运箱笼的护卫腰间樱花纹刺青——与军器局纵火那晚的死士如出一辙。

&0t;动手！&0t;

踹开雕花木门的瞬间，檀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正厅中央，周世昌肥硕的身躯俯在檀木案前，肥厚的手掌将一叠银票塞进穿绯袍官员的袖中。那人转身时，官帽上的玉蝉晃出冷光，赵莽瞳孔骤缩——竟是兵部主事陈之谦。

&0t;赵百户好大的官威！&0t;陈之谦拂袖冷笑，腰间玉带扣撞出清脆声响，&0t;私闯晋商会馆，该当何罪？&0t;

赵莽掷出铁锭，寒铁砸在青砖上出闷响：&0t;李铁匠的命，还有这些年流入军器局的劣质铁料，陈大人要不要一并解释？&0t;他的目光扫过墙角堆放的木箱，箱角露出的硫磺袋上，赫然印着&0t;琉球贡物&0t;的火漆印。

周世昌突然暴喝：&0t;反了！给我拿下！&0t;

暗藏的死士从屏风后涌出，倭刀出鞘的寒光映照着墙上的《清明上河图》。赵莽挥刀格挡，刀锋与对方兵器相撞，溅起的火星落在陈之谦的官服上，烧出焦黑的孔洞。混战中，他瞥见周世昌抓起案上的青铜香炉，朝着陈之谦的后脑砸去。

&0t;小心！&0t;赵莽猛地推开陈之谦。香炉擦着他耳畔飞过，砸在立柱上碎成齑粉。陈之谦踉跄着扶住桌案，袖中的银票散落一地，每张都盖着&0t;兵部火耗&0t;的朱印。

&0t;原来陈大人用军饷买通倭寇。&0t;赵莽的刀刃抵在周世昌咽喉，看着对方肥脸上滚落的汗珠，&0t;那些标着&039;戊字柒号&039;的铁锭，都变成了将士们的催命符。&0t;

陈之谦突然狂笑起来，猩红的官袍沾满尘土：&0t;赵莽，你以为凭这些就能扳倒我们？&0t;他扯开衣襟，露出内里绣着樱花的中衣，&0t;从萨摩藩到朝堂，这张网早已根深蒂固！&0t;

窗外突然响起密集的马蹄声，火把将整个院落照得亮如白昼。赵莽转头，看见千余名官兵将会馆团团围住，为将领手持尚方宝剑，剑穗上的明珠在夜色中泛着冷光。

&0t;奉孙承宗孙大人之命！&0t;将领高声宣旨，&0t;缉拿通倭逆党陈之谦、周世昌等一干人犯！&0t;

陈之谦的脸色瞬间惨白，周世昌瘫软在地，翡翠扳指滚落一旁，摔成两半。赵莽弯腰捡起半块扳指，指腹抚过断裂处锋利的边缘。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已是四更天。他望着满地狼藉，想起李铁匠最后攥着铁锭的手，终于松开了一直紧绷的拳头。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赵莽站在会馆门前。手中的铁锭沉甸甸的，那些蜂窝状气孔在朝阳下泛着诡异的光。他知道，这场关于铁与火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那些用鲜血换来的证据，终将化作刺破黑暗的利刃，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寒刃问罪

&0t;赵百户这是何意？&0t;周世昌皮笑肉不笑地摩挲着翡翠扳指，温润的绿光映得他脸上横肉颤，&0t;私闯民宅，该当何罪？&0t;雕花檀木案上，刚塞进陈之谦袖中的银票还露出半截，朱红的&0t;兵部火耗&0t;印章在烛火下刺目如血。

赵莽的靴底碾碎满地琉璃盏碎片，昨夜李铁匠圆睁的双眼还在眼前晃动。淬火池里凝固的血痂、铁锭上密布的蜂窝气孔、还有那支穿透咽喉的军器局透甲锥，此刻都化作刀刃上跃动的寒芒。他反手抽出佩刀，刀锋精准抵住陈之谦苍白的咽喉：&0t;陈大人可知，前线将士因这批劣质铁料，已有三百人死于炸膛？&0t;

陈之谦的绯袍剧烈颤抖，玉带扣撞出细碎声响：&0t;你、你血口喷人！&0t;话音未落，赵莽已将带血的铁锭狠狠砸在案上。沉闷的撞击声中，檀木裂开蛛网状的纹路，铁锭断面的蜂窝状气孔在烛光下狰狞如鬼眼。

&0t;戊字柒号。&0t;赵莽的声音冷得像宁远城头的霜，&0t;晋泰商行三个月前入库的三万斤铁料，掺了两成琉球火山硫。&0t;他斜睨着周世昌骤然变色的胖脸，&0t;总把头的翡翠扳指，是不是用卖劣质铁的银子镶的？&0t;

周世昌突然暴喝：&0t;来人！护院&0t;话未喊完，赵莽的刀尖已挑开他的锦缎衣领。樱花纹刺青在他后颈若隐若现，与千羽和服上的家纹如出一辙。副将一脚踹开雕花屏风，数十名死士的刀刃还未出鞘，就被官兵的火铳对准了面门。

&0t;周世昌勾结倭人，陈之谦贪墨军饷。&0t;赵莽展开染血的账本残页，上面&0t;琉球贡物火山硫配比&0t;的字迹在血渍中依然清晰，&0t;李铁匠现了掺假秘密，所以你们用军器局的透甲锥杀人灭口？&0t;

陈之谦突然狂笑起来，猩红的官袍沾满酒渍：&0t;赵莽，你以为凭这些就能扳倒我们？&0t;他扯开衣襟，内里绣着樱花的中衣刺痛众人眼睛，&0t;从萨摩藩到六部衙门，这张网&0t;话音戛然而止——赵莽的刀刃已划破他喉间皮肤，血珠顺着刀锋滚落。

&0t;千羽就是被你们害死的。&0t;赵莽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眼前闪过破庙里那截烧焦的樱花纹护身符，&0t;还有金素妍，她在火海中为护证据&0t;他的手腕猛然力，却在陈之谦惊恐的瞳孔中看到自己扭曲的倒影。

&0t;赵大人！&0t;副将突然按住他的手，&0t;留活口！他们背后还有&0t;

窗外突然响起密集的马蹄声。赵莽转头，火把的光浪中，孙承宗的帅旗猎猎作响。老将军翻身下马，尚方宝剑的剑穗扫过门槛：&0t;奉旨缉拿通倭逆党！&0t;他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落在那半截带血的铁锭上，白在夜风中扬起。

周世昌突然挣脱束缚，抓起案上的青铜香炉砸向赵莽。千钧一之际，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精准钉入他举着香炉的手腕。赵莽转头，只见金素妍斜倚在门框上，染血的银簪在间晃动，手中的朝鲜角弓还在微微震颤。

&0t;我还活着。&0t;她的声音混着咳嗽，&0t;医女最会装死。&0t;说着，她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截竹筒——正是千羽最后攥着的，刻着萨摩藩徽记的物件。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赵莽站在会馆天井。他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手中的铁锭还带着李铁匠的体温。那些蜂窝状的气孔里，凝结的不只是硫磺，还有无数冤魂的呐喊。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已是五更天。

&0t;备马。&0t;他将竹筒和账本郑重交给孙承宗，&0t;这些证据，该让它们见见光了。&0t;晨风卷起他染血的披风，露出内衬暗袋里千羽的护身符残片——樱花纹上的血迹，此刻终于要照亮这沉沉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