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行意顿时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来。
她整个人往后一靠,陷进沙里,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有她在,咱们收了那厂子,往后就省心多了。”
她心里清楚,廖秀娟可不是普通人。
廖秀娟干了这么多年工厂,从一线工人做到中层管理,再到后来独当一面,管理过三家不同规模的厂子。
她不光懂生产流程、质量把控,更懂人情世故、管理经验都有一套。
尤其是对工人心理的把握,几乎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更别说人脉广了——上到主管单位,下到供货商、经销商,她都有熟人,能说得上话。
她坐镇厂里,事能顺一半,对黄行意和岳亮来说,完全是稳赚不赔的决定。
“对了,岳亮,”黄行意忽然想起来,坐直了身子,语气认真了几分:“既然廖阿姨接手了,你就把招新员工的事全交给她吧。”
“她对人看得准,也知道咱们需要什么样的人。咱们之后再去抽查一下就行,省得我们一个个面试,费时又费力。”
“放心,我心里有数。”
岳亮语气挺兴奋,声音里带着一种被信任后的得意:“廖阿姨这边手续都快办完了,劳动局的调档、社保转移,差不多都齐了。”
“改天咱俩一起去签收购协议。现在得琢磨的,是牌子起个啥名儿?”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觉得得响亮点,得让人一听就知道是做高端的,又不能太土。”
“名字这事儿,先不急。”
黄行意托着下巴,指尖轻轻点在下唇边,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现在更关键的,是服装的设计和开。品牌还没定下来,但产品线必须先立住脚,不然一切都只是空谈。”
“之前她厂里那几个设计师,留两个年轻、有想法、风格也还行的。”
她转回头,语气沉稳而坚定,“其他那些只会画一模一样款式的,就没必要留了。每季出的新品都像是去年的翻版,换个领子、改个袖口就当新款推出来,这种做法根本没法在市场上立足。”
“还有,厂里的上班时间也得改,不能再照老样子了。”
她语气微微加重,眼神里透出一丝不满,“再这样下去,人心都散了。”
“之前她那儿七点开工,一直干到晚上十点,简直是全天候钉在厂里!”
她声音提高了几分,语气中带着明显的震惊,“早上七点进车间,晚上十点才下班,中间吃饭加起来不过两个小时,整整十三个小时泡在机器旁!还没周末,这谁能受得了?”
她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皮麻,仿佛那沉重的机器声和刺鼻的布料味道已经扑面而来,“每天重复同样的动作,剪裁、缝纫、质检,从早到晚,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虽说中间能歇俩钟头,可一天十二三个小时泡在车间,做着重复活儿,人早晚会垮,“精神会麻木,身体也会撑不住。这不是工作,这是压榨。”
所以廖秀娟的厂子才一直留不住人,“刚来的工人干不过一个月就走了,留下的不是家境实在困难的,就是实在找不到别的活儿干的。”
私企本来就比不上国企福利好,要是再这么拼命,工资再高,也没人愿意干,“员工不是机器,人需要休息,也需要生活。厂子要长远展,就得尊重人的基本需求。”
“你说得没错。”
岳亮挠挠头,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为难,。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