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搏命之局,分明是有人早将退路掐死在掌心,逼他们成了饲火的薪柴。
胜保大人可以啊!
有如此计谋!
让这些投降的叛军为先锋,玩破釜沉舟?
马升攥刀的低哼仍在耳畔,成禄冷汗滑甲的细节像一根刺扎进他眼底。
若真是绝地死战,为何唯有张化雨部被点作先锋?
胜保那冷笑截断质疑的语调,活似在剥开一张早写好的生死契。
秋天的帐外风铃狂颤,恍若十万冤魂在嚎哭。
雷正绾的靴底不自觉蹭过舆图残酒,酒渍晕开的疆界正巧覆在西安城标上。
琥珀色的液体黏住他的靴纹,像一道咒符。
他突然惊觉:这局中人人皆成了浸酒的棋子,唯有胜保立在烈焰之外,执符如执镰。
"张将军此去,当真只需三日便能破围?"
雷正绾终将疑词脱口,声线却抖如裂帛。
帐内霎时静得能听见火油壕沟的噼爆声。
胜保的目光毒蛇般缠过来,他分明看见那虎眸深处有笑意在游:"雷提督莫非信不过张将军的刀?"
胜保暗道:“别说五千破十万了,人家演戏,五百破十万都有可能。”
“不管了,五千破十万,想想我的功劳有多大吧!”
不敢想,根本不敢想。
胜保感觉自己的哈喇子都流下来了。
这时张化雨倏然转身,短须颤如刃锋:"雷兄若惧,可留帐中守舆图。我部三千血刃,今夜便撕出一条生路给你瞧!"
其麾下营长们立时爆出更凶的吼声,震得雷正绾耳膜生疼。
他知再言疑词便是自坠威信,却仍觉那吼声中掺了太多不该有的癫狂。
而此时傅昊在孝义镇原严树森家也召集第六师师长杨文治,第七师师长马德兴,第八师师长马正和三人。
傅昊说道:“我们要给胜保和张化雨送功劳,因此此战我们只许败不许胜,明白吗?”
他目光如炬,扫过三位师长紧绷的面庞。
杨文治率先抱拳道:“大帅,此举若传出去,恐有损我军士气,将士们浴血奋战却故意败退。。。”
傅昊摆手打断:“杨师长,眼下局势非也非常清楚,我们胜利了,或者彻底夺取陕西,会导致清廷兵马的矛头从太平军调向我革命军,因此倒不如给胜保和张化雨战功,换取清廷对我们的轻视。败退之战,需做得逼真,但务必保存实力——撤退路线我已拟定,在渭南进行会战,会战之后溃败马正和,杨文治部退往董志源,在此地训练兵马,马德兴部汇合咸阳的孙义宝部,诸位切记,此败非真败,是为日后图存之谋!”
马德兴冷笑一声:“大帅这是要与虎谋皮?那胜保向来睚眦必报,今日送他功劳,他日未必不反噬。”
傅昊眉峰骤凝:“马师长,我知你心有不甘,觉得夺取陕西才是首要目标任务,那么夺取陕西之后呢?我们就会成为马画隆德马前卒,清廷必调集重兵围剿。如今让胜保得此‘大捷’,朝廷只会视其为肱骨,却将我等视为不足为惧的疥癣。此乃‘示弱存身’之计!待其骄纵松懈时,我方暗蓄锋芒,方能伺机破局!”
杨文治忽插言道:“傅帅所言有理。且胜保若得西安之功,必邀朝廷封赏,届时我等可借其势,暂避锋芒,于董志源练兵屯粮,待时机成熟再图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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