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隆阿五日之内,连破六营。
此时沙苑革命军第四旅已是败势如山。
那多隆阿步步紧逼,恰似饿虎扑羊,一口一口啃得第四旅叫苦不迭。
马振川与陈林在韩村八营,素来奉行“深沟高垒,广积粮草”之策,与清军硬碰硬打那阵地战。
奈何多军门麾下皆是久经沙场的老卒,枪炮运用熟稔如庖丁解牛,火力调度更是得心应手。
反观革命军多为仓促起义之众,火器虽不逊色几分,临阵经验却差得远了。
多隆阿此人更是个兵法鬼才,擅变通如流,尤擅炮火之术,百姓间流传童谣:“多军炮子碗口大,轰得茴军尿裤裆!”
吓得娃娃夜里啼哭,足见其威慑之盛。
连破五营,斩敌千人,义军将士未战先怯,连马振川都成了热锅蚂蚁。
他抓耳挠腮叹道:“先前胜保、团练之流,皆是豆腐渣子,怎的多隆阿这厮硬如铁核桃?阵地战打成这副模样,莫不是战术册子喂了狗?”
骂罢又捶地:“这仗打得比婆娘生孩子还难!”
正焦头烂额间,王阁村师部于彦禄急令传来:“多军势猛,不可硬扛!命尔等速撤至同州洛河南岸,与各团合兵一处!”
马振川得令,忙吆喝麾下向西退却。
多隆阿望见烟尘滚滚西去,摇头嗤笑:“罢了,省得撵兔子似的追,直接摆席同州城下决战吧!”
然话音未落,又蹙眉掐指——同州周遭尽在义军掌中,唯州府孤悬,粮草未至,恐成饿虎扑空。
却说第四旅且战且退,行至洛河畔时,马振川忽勒马高呼:“且慢!多隆阿那老狐狸紧追不舍,若径去同州,岂不羊入虎口?”
陈林眼珠一转,献策道:“将军可效诸葛空城计,虚设旌旗于河畔,暗渡主力至南岸埋伏。待多军疲于奔袭,我等以逸待劳,或可扳回一局!”
马振川拍腿大笑:“妙!便是扮作缩头乌龟,也要啃他块铁鳞下来!”
遂命士卒扎草人披甲,沿河列阵如林,又遣半数人马悄渡洛水,藏于芦苇深处。
多隆阿率军追至,见对岸“义军”森严,疑心暗生。
其麾下大将提督赵即发嚷道:“将军,彼辈故作姿态,恐有诈!”
多隆阿捋须冷笑:“诈?老夫偏要诈中诈!命炮营列阵,先给他‘碗口炮子’洗洗河岸!”
霎时炮火轰鸣,河畔草人炸作齑粉,尘土冲天。
待硝烟散尽,义军影踪皆无,唯余河风卷着碎草,仿佛在讥笑清军枉费火药。
多隆阿气歪了鼻子,方知中计。
此时探马急报:“洛河南岸发现义军主力,似有伏击之势!”
多军门跺脚大骂:“好个马振川!龟壳底下还藏刀子!”
无奈粮草未济,只得收兵暂歇。
而南岸马振川正嚼着干粮,遥望清军退尘,咧嘴笑如偷腥的猫:“老多啊老多,今日且让你啃个空碗,明日爷爷给你备‘铁豆子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