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他已恢复到望日那般温良有礼的模样,朝他轻轻弯了弯眸子。
池镜花悄悄松了口气。
“这个。”
夜色愈浓,耳边响起冷风吹响门窗发出的古怪声响,随后只见奚逢秋轻抬指尖,白丝被动吹拂,贴上她的面颊又落下,带来一阵凉意。
隔着几公分的距离,他指了指池镜花脖颈处扎眼的血手印。
“要处理吗?”
池镜花下意识摸向脖颈,发现血迹早已干涸,只剩未消散的腥臭。
她无奈叹气,“只能洗澡了。”
奚逢秋笑得温和,却无比厌恶她身上盖过一切的血腥。
“可以现在洗吗?”
现在?
池镜花微微一怔,不大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你等等,我去准备一下。”
话音落下,池镜花便离开房间去烧热水。
深夜无人帮忙,她在黑漆漆的厨房鼓捣半天才终于烧好一桶热水。
等匆忙回到房间,池镜花惊讶发现奚逢秋已将剥皮鬼的尸体收拾好,只留下几滩斑驳的血迹,却不知他把尸体搬哪儿去了。
她眨两下眼睛,抬眸看见奚逢秋抬起右手,指向门外的台阶,唇角含笑,声音轻轻慢慢的,宛如山涧清泉。
>br>“我坐在那里就好。”
说罢,他便走出门外,带上房门,坐在他们过去曾坐过的木板上,翻出白丝,低头翻着花绳,乖巧又安静。
屋内漆黑,池镜花摸出一根蜡烛点上,烛火迅速盈满房间,她赶忙褪去衣裳,钻入浴桶,目光一直紧锁门口那道漆黑的人影。
虽然她毫不担心奚逢秋会突然推门而入,但像这样彼此间隔着一道门窗,将对方的孤寂身影尽收眼底,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奇怪滋味。
为了不让这股情绪占满内心,池镜花忙不迭地用热水洗净身躯血污,又换了身干净的蓝青色衣裳,总算完工。
池镜花长呼一口气,为方便行动将长发撩至身后,“吱呀”一声打开门。
“好了,洗好了。”
奚逢秋闻声偏头,月光落在他颤抖的眼睫,宛若镀上一层淡淡的金粉。
“外面很冷的,快点进来。”
见他不动,池镜花索性拽过他的手腕,将人强行拖进屋内,按在凳子上,给他倒了杯茶水,推至他跟前。
奚逢秋盯着杯盏将近半分钟,却未伸手,又抬眸看向池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