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劳烦师姐退到安全处。"慕星黎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雪无涯。
此时她体内的猩红之眼开始躁动,那是神族血脉觉醒后潜藏的力量,此刻正顺着经脉往上涌,烧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挥剑的动作慢了半拍,雪无涯的冰刃趁机划破她的右腕,鲜血滴在青石板上,像绽开的红梅。
"够了!"
一声冷喝震得演武场的彩旗猎猎作响。
黎玄澈不知何时已站在场边,衣袖轻挥间,那道险些要了慕星黎性命的冰刃"砰"地碎成冰渣。
他目光扫过雪无涯,声音如浸了寒潭:"雪公子若想取人性命,不妨直接说,千幻神宗虽不惹事,却也不怕事。"
全场死寂。
谁都知道千幻神宗大长老向来冷淡,今日竟为了个试炼弟子当众动怒?
雪无涯握紧腰间玉牌,指节发白:"黎长老,我不过是切磋,你这般护短,难免让人怀疑。。。"
"怀疑什么?"黎玄澈抬步走向慕星黎,将她护在身后,"怀疑本长老以大欺小?
还是怀疑慕星黎的身份?"他转身看向慕星黎,目光陡然柔和,"小黎,先回竹屋疗伤。"
慕星黎望着他染血的袖角——方才替她挡冰刃时,他的手臂被碎冰划开了道口子。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句:"是,师尊。"
月上中天时,慕星黎裹着黎玄澈送来的狐裘坐在案前。
烛火摇曳,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只蜷缩的狐。
她刚要取药瓶处理伤口,眼角忽然瞥见案角压着张纸条——白纸黑字,劲瘦如竹:"小心身边的人。"
她指尖一颤,纸条几乎落地。
是谁?
何时放的?
竹屋的门扉紧闭,窗棂上的禁制未动,能无声无息潜入的,要么是结丹期以上的高手,要么。。。她猛地抬头看向窗外,树影婆娑间,似乎有团白影闪过,却又在眨眼间消失不见。
"叮——"
暖玉从袖中滑落,掉在纸条上。
慕星黎捡起暖玉,又看向那张纸条,喉间发紧。
她将纸条折成小团,塞进随身携带的香囊,目光扫过竹屋每一个角落。
风卷着梅香钻进窗缝,吹得烛火忽明忽暗,映得她后颈的狐纹若隐若现——那是神族血脉觉醒的印记,此刻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
她握紧暖玉,站起身走向门口。
夜风吹起她的发梢,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在寂静的山夜里格外清晰。
慕星黎推开竹门,月光落在她肩头,将影子拉得老长。
她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演武场,低声道:"不管是谁。。。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纸张摩擦的轻响。
她猛地转身,却只看见案上的纸条在烛火下蜷起边角,像只蜷缩的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