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脚下那些随着心跳起伏的金纹,后颈的汗毛根根竖立。
苏悦的小本子被符文托着放回地面时,我分明看见最边缘的一道纹路微微蜷起,像条活物在试探。
湛瑶的手冰得惊人,我反握住她,能感觉到她指尖在轻颤——这姑娘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能让她慌乱成这样,情况比我想象的更糟。
"小苏,你本子上有没有刚才被托起来时的压痕?"林宇突然蹲下,伸手要去捡苏悦的本子。
他的指尖离金纹还有五厘米,那些金色的线条突然"嘶"地缩了一下,像被烫到的蛇。
林宇的手僵在半空,喉结滚动:"我、我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印子。。。。。。"
苏悦蹲下来,从兜里摸出支削得尖尖的铅笔。
她平时总说"记者的笔比刀快",此刻笔尖悬在金纹上方,犹豫两秒,轻轻戳了戳。
金纹"嗡"地亮起来,刺得人睁不开眼。
等我再能视物时,苏悦的铅笔尖已经融了,像被高温熔成了一滴锡珠,正沿着金纹缓缓流动。
"这他娘的。。。。。。"林宇猛地站起来,后背撞在斑驳的墙皮上,"是活的!
这些纹路是活的!"
湛瑶没说话,掏出手机对着地面连拍十几张照片。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把照片放大又缩小:"郭晨,你看这个。"她指着其中一张,"这些纹路的走向,是不是和上个月在化学楼地下室发现的刻痕很像?"
我凑过去。
照片里的金纹呈放射状,中心是个扭曲的"卍"形——不对,仔细看,那其实是两个反向的三角交叠,每个尖角都延伸出细小的分支,像血管。
上个月在化学楼,我们在霉斑覆盖的墙缝里也见过类似的图案,当时以为是学生恶作剧刻的涂鸦,现在想来,那些刻痕的深度、角度,和眼前的金纹简直如出一辙。
"周老头的笔记里,确实提过活咒纹。"郑老头突然开口。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兜里摸出副老花镜,正弯腰盯着金纹,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两条缝,"这种符文用活物的精血混合金粉绘制,以活人的生气为引。。。。。。"他的声音突然卡住,手指重重抠进裤缝,"小郭,你们上个月在化学楼是不是动过什么东西?"
我脑子"轰"地炸开。
上个月化学楼闹"水鬼",我们循着尖叫声找到地下室,发现墙角有口封着铁板的井。
当时井里传来拍水声,林宇抄起消防斧劈开铁板,里面只有半井死水,水面漂着个锈迹斑斑的铜铃。
我们把铜铃带回去当证物,后来放在湛瑶的抽屉里。。。。。。
"铜铃!"我和湛瑶同时喊出声。
她猛地转身翻书包,从最里层摸出个红布包。
解开红布,那枚铜铃正静静躺着,表面的绿锈不知何时全褪了,露出暗红的底色,纹路和地上的金纹一模一样。
郑老头的脸瞬间白得像张纸。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墙角的破课桌:"完了。。。。。。这是双生咒!
封印和被封印的东西互为表里,你们动了铜铃,等于给这边的符文解了锁!"
"那会怎么样?"苏悦的声音发颤,铅笔在本子上戳出个洞,"触发的话。。。。。。会死人吗?"
"不止死人。"郑老头从怀里摸出个布包,抖开是叠泛黄的纸页,"周老头四十年前在这栋楼里当管理员,他笔记里写,民国二十三年,这楼里死过七个学生。
他们被剜了眼睛、割了舌头,血被抽干,尸体摆成七星阵——现场的血痕,和你们脚下的金纹,还有铜铃上的纹路,是同一种。"
林宇突然捂住嘴跑向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