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示着刺眼的三千。空调出风口呜呜咽咽吐着二十六度的冷气,却吹不散笼罩在整个房间的焦灼雾气。 他的右手无意识摩挲着龙泉窑青瓷杯沿,杯壁残留的普洱余温正沿着掌纹缓缓爬行。这已是今天第四壶茶汤,茶渣在滤网里蜷缩成褐色的漩涡,倒映着屏幕上那个删除符号反复吞噬又吐出的段落。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忽然一片黄叶贴在玻璃上,将暮春的阳光切割成细碎的金箔,斑驳地洒在他泛黄的牛仔衬衫第三颗纽扣上。 书桌左侧的铁皮饼干盒里躺着十二支不同颜色的钢笔,笔帽上都贴着便签标注购买日期。最深处压着张泛白的稿纸,九八年校刊《青传》的油墨字迹依稀可辨:\&0t;秋雨落在图书馆的彩绘玻璃上,像上帝失手打翻了珐琅彩颜料盒。\&0t;那是他第一次在校报表作品时抄写的句子,如今墨色早已洇透纸背,却仍在某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