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晾衣绳上,像根没绷紧的棉线。他摸索着穿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纽扣在黑暗中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像某种约定好的暗号。 厨房的铝锅里,昨天剩下的小米粥还温着。老钟舀了半碗,就着咸菜慢慢喝。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秒针移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凌晨被无限放大,他忽然想起三十年前第一天到钟表厂上班的早晨,也是这样听着时间走过的声音,心里揣着只扑腾的麻雀。 “咔嗒”一声,防盗门的锁舌缩回。楼道里的声控灯没亮,他早习惯了摸黑下楼。自行车棚在小区西北角,那辆二八大杠是厂里改制时发的纪念品,车把上的黑漆剥落得像块陈年牛皮癣,却被他擦得锃亮。 五点整,自行车碾过结着薄霜的路面,发出“咯吱”的轻响。老钟挺直腰板,背脊像块没被虫蛀过的木板。这条路他走了三十年,闭着眼睛都能数清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