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门,官袍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三日前,他刚被任命为江南道巡抚使,此刻却接到加急邸报——淮水决堤,沿岸七州二十县沦为泽国。 “大人,马车已备好。”书童阿砚的声音裹着寒气。陈之桥将腰间玉带解下,塞进阿砚手中:“去当铺换些盘缠,再买三十斤糙米。”阿砚愣住,这玉带是陈之桥高中探花时,皇帝亲赐的信物。 淮水南岸,陈之桥踩着齐膝的泥水,望见漂浮在浊浪中的断壁残垣。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溺亡的牲畜肿胀发白,挂在歪斜的树梢上。远处传来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声,一位妇人怀抱着襁褓,正将已经僵硬的孩子往泥地里埋。 “大人,这是第七具孩童尸体了。”随行的衙役声音发颤。陈之桥蹲下身子,解下官袍盖住孩子青紫的小脸。他抬头望向浑浊的天际,眼底翻涌着怒意与悲悯:“立刻搭建粥棚,开仓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