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川军涌上朝天门码头,欲沿长江支援金陵前夜。
日军上海指挥部。
松井石根站立在巨大的沙盘前,沙盘上密密麻麻插满了膏药小旗。
他身后,一群师团长垂手肃立,呼吸都刻意放缓,空气中只有一股军刀和皮革混合的肃杀味道。
松井石根伸出枯瘦的手指,并没有立刻下令,而是像欣赏一件艺术品般,慢条斯理地将代表华夏军队的旗帜,一枚一枚从沙盘上扫落。
旗帜倒下,如同被割倒的麦子。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耳中。
“攻击金陵的最后作战命令。”
“帝国军队将从上海由南北两路开始进攻。”
“北路为上海派遣军,南路为第10集团军。”
“南路114师团沿溧阳溧水公路向金陵方向攻击前进,第6师团沿广德洪兰埠公路在第114师团后也向金陵逼近。”
“国崎支队沿郎溪公路进占太平之后,渡江迂回至浦口附近,切断金陵守军北退之路。”
“第十八师团经宣城向芜湖进攻,切断金陵守军西退之路。”
“北路派遣军重点从丹阳句容公路方面进攻,一部从扬子江北岸攻击支那军队背后。”
松井石根顿了顿,目光扫过身后一张张狂热的脸。
“金陵是华夏的首都,攻占金陵,就是要打断他们的脊梁骨!以后,华夏军队将成为一支没有首都的流浪军队,这是我们大日本帝国赐予他们的荣耀!去吧,让樱花在金陵的城头盛开!”
“哈依!”
金陵,湘南路10号。
华夏中央最高委员会。
日军下达最后进攻命令的同时,一场决定国运的紧急大会也正在召开。
会议室里,全是华夏中央的最高委员和军政部的高级将领。
议题只有两个。
战,或不战。
守,或不守。
巨大的黄铜烟灰缸里,烟头己经堆成了小山。呛人的烟雾混合着汗味与焦虑,让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都变得粘稠。
“哐当!”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委员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盖子嗡嗡作响。
“诸位!金陵乃我华夏国都,是给洋人看的脸面!脸都不要了,国焉能存?岂能不战而退!”
他这一嗓子,像是点燃了火药桶。
“沈委员说得对!我西万万同胞看着,岂能对倭寇示弱!”
“金陵一丢,国际上谁还拿我们当回事?怕是连援助都没了!”
然而,军政部作战厅的一位少将摇了摇头,首接将一张巨大的军用地图“哗啦”一声铺在会议桌上。
“各位委员,脸面重要,但命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