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荷悔得肠子都青了。
却也知道如今说什么也没用,就是不知道望晴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如果望晴没动手,那太子为什么会查到和望晴有过往来的她?
如果望晴动了,那为什么今晚她没被带来审讯,难道因着她是宋昭训的人。
所以太子要保望晴吗?
这两个问题在雁荷脑海里盘旋,她尤豫要不要当着陛下的面扯出望晴。
望晴都把要害人的药草拿回主子跟前了都没事,她只是跟望晴多说了几句话而已,别的什么也没做。
怎么就要死了呢?
雁荷怕死,也不平衡。
所以她想要不要把望晴扯出来。
反正死路一条她注定逃不过,也不用怕会不会得罪要包庇望晴的太子了。
雁荷想的倒是挺多。
然押她的人根本不给她机会,把人拽起来就堵了嘴,雷厉风行地将其带走了。
紧跟着霜云被带走。
没有不甘没有害怕,也没有对自己服侍了十几年的人半分复杂心绪。
霜云走得平平静静。
“主子”
庞嬷嬷被押起来,泪眼婆娑地看着郑明芷,声音哽得仿佛破旧的老风箱。
郑明芷从元隆帝准了太子的请旨就雕塑也似地跪着,两眼空洞,双肩耷拉。
听到庞嬷嬷的声音,她僵着脖子看过去。
她的奶娘。
从她出生就陪着她的奶娘。
截止刚刚听太子请旨要夺了她的金印宝册,郑明芷对庞嬷嬷都是怨的。
甚至是恨的。
可也不知怎么,经过了手中的权确定被夺的崩溃,此时她再看庞嬷嬷。
第一感觉竟是
她的奶娘什么时候这么老了?
明明在她的记忆里奶娘不过三十出头的妇人,面庞白淅,做事手脚麻利。
笑起来眼角有两条细纹,但并不影响她风韵犹存,时刻看起来清爽体面。
可现在她一头花白的头发,眼皮红肿,鼻翼两侧两条长长的纹路耷拉到嘴角。
象似眨眼间老了几十岁。
是了,奶娘确实老了。
今年满打满算五十,可是五十的人,有这么老吗?
元隆帝和太子都还在殿内坐着,她不能对一心为自己好的奶娘无动于衷。
那样太薄待恩亲了,有损她的贤名。
所以郑明芷哭了。
眼泪不受控地喷涌而出,如鲠在喉。
“奶娘”
庞嬷嬷强扯起一抹笑。
“奴婢对不住您,连累了您与国公府,您别为奴婢哭,保重身子,奴婢且先归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