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第一章:初遇·星海垂钓
指尖触到的第一缕知觉,是粗糙的砂砾。海浪的咸涩在唇齿间漫开,耳畔是永不停歇的潮声。我睁开眼时,天空正流淌着陌生的星河——那并非我与妹妹穿梭过的银河,每一颗星辰都像被孩童打乱的拼图,闪烁着诡异的错位感。
左臂传来灼烧般的刺痛,那道自苏醒时便蜿蜒在皮肤下的星空伤痕,此刻正渗出淡金色的微光。我踉跄着爬起,靴底忽然踢到半截断裂的鱼竿。锈蚀的金属钩上挂着几缕星纱般的织物,随海风飘向浅滩处翻涌的白浪。
"救、救命——!"
细弱的呼救声被浪花碾碎。礁石堆里,一团白色影子正扑腾着下沉,月牙形的头饰卡在珊瑚缝隙中,缎带缠住她的脚踝,活像被钓线勾住的银鱼。我抓起鱼竿甩过去时,她竟一口咬住钩子,湿漉漉的小脸涨得通红:"咳咳。。。你这野蛮人!钓过会说话的应急食品吗!"
她抖落满身水珠的模样让我想起妹妹养过的团雀——明明羽毛都黏成一绺一绺,还要昂着脑袋假装威严。直到我翻出背包里泡成糊状的渔人吐司,她才泄气地瘫坐在礁石上:"派蒙,我叫派蒙!要不是为了追那只横渡星海的月光鳐,才不会被困在这种连甜甜花都找不到的破海滩。。。"
暮色渐沉时,她悬停在我面前,指尖忽然点向我心口:"你这里缺了一块,对吧?"塞西莉亚花在她发间轻颤,"就像被撕去半页的诗集,被偷走钥匙的宝箱。。。"
海浪的轰鸣骤然远去。记忆的裂痕中闪过雪白的裙角,妹妹的回眸与派蒙的星瞳重叠:"等你看遍七国神像的眼睛,或许就能拼出她的模样。"
我握紧无锋剑的刹那,剑柄上未干的海水渗入掌纹。派蒙突然拽住我披风一角:"喂!你刚才挥剑的姿势。。。和那个总在坎瑞亚遗迹徘徊的金发旅人好像。"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他总说自己在等一场不会到来的重逢。"
潮汐吞没最后一线天光时,派蒙将一朵浪花凝成的星辰塞进我掌心:"临时契约成立!在你找回血亲之前——"她转身飞向蒙德城的方向,星斗在她的斗篷上流淌成河,"本向导绝不会让旅伴饿死在摘星崖!"
自由之翼·侦察骑士
低语森林的晨雾还沾在斗篷上,蒲公英籽擦过脸颊的触感突然被热浪撕裂。三只火史莱姆从灌木中弹射而出,黏液滴落的轨迹在空中燃成金红的锁链。"完、完蛋了!"派蒙尖叫着钻进我怀里,她的星斗披风险些被火星燎出焦痕。
箭啸破空声便是在此刻刺穿灼气的。
一道流火擦着我的耳际掠过,箭簇在触到史莱姆核心的瞬间轰然绽开——不是爆裂的火光,而是成千上万片燃烧的羽毛。热流漩涡中,戴兔耳结的少女从天而降,皮质长靴踏碎最后一缕火苗。"蒙德城的侦查骑士安柏,参上!"她转身时,马尾辫扫过我渗血的虎口,"受伤了?我这里还有最后一块兔兔伯爵特制止血绷带……啊!被优菈借走了!"
她腰间的神之眼随动作轻晃,玻璃罩内跳动的火苗竟比林间晨光更耀眼。当听闻我们来自星海之外,安柏擦拭箭矢的动作忽然停滞:"像那位总在风起地巨树下徘徊的吟游诗人一样?"她的指腹摩挲着弓柄的鹰羽纹路,"他说自己等的人……或许永远不会归来。"
穿过星落湖时,安柏突然将风之翼塞进我怀里。"从侧翼骨扣开始系,这里要绕过肩胛带——"她替我调整束带的手指微微发抖,"其实……这是琴团长特批的监视装置。"雏鹰展翅的银纹在皮革上泛光,"但我不信什么监视!"她退后两步打量装备效果,火光在琥珀色的瞳孔里跃动,"能在风魔龙的袭击中保护民众的人,绝对值得授予荣誉骑士的翅膀!"
这份笃定在次日正午被龙吼击碎。
我们刚踏入蒙德城,穹顶忽然暗如永夜。特瓦林的阴影掠过钟楼尖顶,六翼掀起的飓风裹着猩红结晶砸向广场。安柏将我推向栏杆外的动作近乎决绝:"跳!"她的呼喊混在崩裂的瓦砾声中,"相信西风骑士团的翅膀!"
展开风之翼的刹那,剧毒的龙血气息灌入鼻腔。我在失控的滑翔中看清——特瓦林颈部的鳞片翻卷如破碎的琉璃,深渊的紫黑色脉络正顺着旧伤向心脏蔓延。它翡翠色的左眼突然转向我,瞳孔深处闪过一瞬清明的蓝光,像溺水者最后的呼救。
"抓紧我!"温迪的声音从下方传来。诗人翠绿的披风在暴风中猎猎作响,他指尖流出的音符化作透明的风场,"看见那些泪滴结晶了吗?"他仰头时,塞西莉亚花从发间坠落,"那是特瓦林……在求救啊。"
当晚在骑士团总部,安柏默默擦拭着裂开的弓弦。月光透过彩色玻璃,在她手背的烫伤上投下血痕般的影子。"明明是最自由的国度……"她突然把雕花箭筒砸在桌上,惊醒了打瞌睡的派蒙,"为什么蒙德的龙,却比谁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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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迪拨动琴弦的指尖渗出青金色的血。那些坠落的血珠尚未触地,便化作流风缠绕上我手腕的星空伤痕。派蒙突然揪住我的耳坠猛拽:"快看!你身上的纹路在吃那些风!"
安柏的箭筒"咣当"倒地。她怔怔地望着诗人掌心逐渐透明的皮肤——那里正浮现出古老的神纹,与西风大教堂彩窗上的千风之神图腾如出一辙。"您难道是。。。"侦察骑士的唇色变得惨白,像是突然窥见了不该知晓的秘密。
温迪竖起食指抵在唇间,破碎的笑意浸在晚风里:"嘘——"他翡翠色的发梢开始消散成风晶蝶,"就当是。。。偷喝苹果酒的吟游诗人送给侦察骑士的小礼物?"
这个谜语被破晓时分的龙吼击碎。
我们追踪特瓦林到风啸山坡时,深渊法师的冰棱正刺入龙爪旧伤。安柏的火焰箭在距法杖毫厘之处凝固成冰雕,她踉跄着跪倒在结霜的草地:"为什么。。。它们要给特瓦林套上更痛的枷锁?"
我挥剑斩向冰渊咒文的刹那,龙血混着毒雾喷溅在风之翼上。安柏突然从背后抱住我翻滚下悬崖,她背甲的鹰羽纹路在坠落中片片剥落。"抓紧!"她扯开披风系带,露出内侧缝着的十二个微型风史莱姆气囊——这是可莉上次炸毁训练场后,她偷偷研发的应急装置。
漂浮的十分钟里,我们看着特瓦林在云层中挣扎。它撕咬自己腐烂的翅膀时,安柏的泪水一颗颗砸在我肩甲上:"自由城邦的龙。。。连选择死亡的自由都没有吗?"她颤抖着摸向箭囊里那支镶着晶核的赤金箭,"这支焚寂。。。本该在璃月使者来访时用作礼炮的。"
回到蒙德城时,凯亚正倚在喷泉边把玩冰刃。他异色瞳孔倒映着我和安柏满身的龙血:"哎呀呀,我们的侦察骑士终于把监视对象变成共犯了呢。"冰霜在他指尖绽出鸢尾花的形状,"想知道教堂地下室为什么藏着三倍剂量的镇静药剂吗?"
深夜的骑士团档案室,丽莎的雷光映亮尘封的《暴风编年史》。羊皮卷上,初代蒲公英骑士的画像正被诡异的黑血侵蚀。"小可爱,"图书管理员的长指甲划过"风龙废墟"的段落,"有些诅咒。。。连神明亲自降下的自由都解不开哦。"
安柏在此时破窗而入,她怀里抱着焦黑的信鸽。"琴团长被深渊教团引去奔狼领了!"她腿甲上还沾着风龙泪滴结晶的碎屑,"但最可怕的是。。。"侦察骑士的喉结滚动着,将半截染血的蒲公英举到烛火前——本该是洁白的花絮,此刻却蠕动着深渊的黑雾。
派蒙突然尖叫着撞翻墨水瓶。在四溅的墨迹中,我们看见:所有史书里记载的"风神巴巴托斯赐予蒙德自由",正在被某种不可见的力量改写为"风神抛弃蒙德于龙灾"。
奔狼领的月光被黑雾啃噬成碎片。安柏的火把照见满地狼爪印——那些本应属于北风王狼眷属的痕迹,此刻扭曲成深渊的漩涡状纹路。派蒙死死揪住我的辫子,声音发颤:"泥土在呼吸。。。这些蒲公英的根须在动!"
琴团长的佩剑插在祭坛中央,剑穗上凝结的冰霜却泛着深渊的紫光。我们俯身查看时,整片土地突然如胃囊般收缩。腐化的蒲公英根须破土而出,花絮化作千万只毒蛛扑向面门。安柏的火箭在蛛群中炸开一道火墙,焦臭中竟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尖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