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那个声音又道:“二拜高堂。”
她又被楚铭宣拉着朝着墓碑跪了下去,一起磕了三个响头。
“夫妻对拜。”
“礼成。”
结束之后,楚铭宣又道:“安康,准备的茶水呢?”
暗处走来一个人影,清婉才反应过来,刚刚喊的人居然是安康,她木讷的从安康手里接了茶水,道:“要干什么么?”
楚铭宣跪下在墓碑前说道:“王氏没有喝你敬的茶,她不承认你,正好,那也不是你的正经婆婆。你正经婆婆可是在这儿呢!明天我就要走了,今晚就陪你把事儿都办了吧。”
这种时候,清婉不想扫了楚铭宣的兴,便点点头,依言跪下,接过安康递过来的茶水道:“娘亲,媳妇顾氏清婉,请您喝茶。”
说着,将茶水倒在了墓碑前。
楚铭宣拉着清婉起身,然后坐到了一棵树下,他的大手捂着她的小手,正月里,天气还很寒冷,一阵风吹过,清婉打了个寒颤。楚铭宣便道:“安康,拿披风过来。”
很快披风拿了过来,楚铭宣很仔细的帮清婉披上,然后在她身边坐下,依旧是他的大手捂着她的小手。
“敬了婆婆茶,却没有拿到红包有没有失望?”
清婉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道:“你得补给我。”
楚铭宣笑道:“好,回去就补给你。”
片刻静默过后,楚铭宣的声音才淡淡响起,在这野外显得异常的低沉空旷,悠远却又带着渴望:“娘亲在生下我便去了。这些年我一直再查娘亲的死因,可却什么也查不到。明明查到了一些迹象,都表明这些跟王氏脱不了干系,可偏偏,又一点儿证据都没有!娘亲死后,圣旨没有入得了王府祠堂,因此王氏虽是继室,却也不用在娘亲面前执妾礼!我也一直都查不到,为何娘亲死后连楚家祠堂都入不得!”
清婉身子向他靠了靠,未入祠堂便是没有被王府承认,比被休弃更加侮辱!也是因此,他才唤周氏娘亲而不是母妃的吧?许是在他眼里,楚白弛一点儿也配不上周氏!
清婉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声的安慰着。
“我从未见过娘亲的模样,即使是画儿,也没有见过一张。我曾经在府里偷偷的翻找过许多次,可都没有发现。有一次,我因为在父王的书房里翻找娘亲的画儿,没想到在一本书里真的找到了,我欣喜若狂,准备悄悄的带回自己的屋子。可却被王氏的人发现了,王氏说我溜进父王的书房里偷东西,将我毒打了一顿。父王回来,我满以为父王会为我做主,可他却只是冷冷的问我,拿了什么?我不肯说,他便让人搜身,最后还是没有保住那幅画儿!父王看到那幅画,脸色很不好看,我上去抢,却将画儿弄坏了,父王便一脚踹在了我的身上。而王氏,呵,她看到父王居然还留着娘亲的画时,脸色扭曲万分,自然,她的恼怒也是发泄在了我的身上。”
楚铭宣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不像是在说自己的经历,倒像是在说故事一般,可清婉听着却心惊又心疼。
惊的是世界上怎会有如此的父亲?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又怎能这样待他?疼的是,她一早知道他是个有故事的人,她也猜到他有一个不堪的童年,却未曾想到,这童年,居然是如此不堪和痛苦!
她感觉到楚铭宣身子微微的有些发抖,她靠近他,小手拍上他的背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没有人会再伤害到你的,你现在很厉害了不是吗?”
回去的路上两人还是共奇一匹马。楚铭宣将清婉小小的身子圈在怀里,头抵着她的额头,低沉缓和的说道:“丫头,我书房里有我娘亲的画像,跟你一样是个长得极好看,看着极温暖的人。”
清婉问道:“你怎么还会有画像?”
楚铭宣眸光暗下来,低低说道:“是娘亲做姑娘时画的画像,那个时候宫里要选出身份相当的姑娘给恪亲王几人做王妃,于是便找了许多画师给娘亲画像,家里想找一幅最好的送进宫里。想借此嫁的好些,后来娘亲被父王相中,可同时进府的还有现在的王氏!”
“有一次去舅舅家做客,无意中见到了娘亲的画像,便讨了回来。随后表妹会时不时的在家里翻找写娘亲的画像给我送来。”
清婉点点头,只是听到表妹二字,心里泛起了丝丝异样的感觉,表哥表妹神马的,最容易产生jq了,而且还是防不胜防的那种!
回了王府,二人便清洗一番躺床上睡了。第二天,天还蒙蒙亮,清婉便醒了,醒来便看到楚铭宣已经穿戴整齐了。
她正要起身,楚铭宣忙道:“你不是说你正在长身体需要吃好吗?休息也是一样的,不然,小心长不高遭人嫌弃了。不用起身送我了,我走了。在府里一切小心,有事找安康,还有狂,他功夫很好,遇到事情也可找他。”
清婉点点头,果然没有起身相送。
自从昨晚之后,清婉之于楚铭宣总有一些淡淡的说不清的感觉,她觉得,自己一定不会喜欢那种默默目送他离去的场景,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或许她真的会哭出来也不一定。
半个时辰后,楚铭宣整装待发,等走了一段距离后回头没有看到想看之人,苦笑摇头:“果真是个狠心的丫头,让你别来,还真就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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