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铭宣挑眉:“年初的雪灾,你们绿柳村可是遭灾很严重的,怎么还认为雪是好看的呢?”
清婉一愣,随即道:“灾难都已经过去了,过去可缅怀,但伤痛已成记忆,现在的一切才是真实的。我们不能因为那些不好的记忆,就抹杀美好的事物。”
过去可以缅怀,现在的一切才是真实的?他忽而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清婉的头,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悠远:“那些沉痛的过去可不是用来缅怀的,总是你经历的太少了。”
清婉恍惚间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是个有故事的,并且有一段并不美好的少年故事。
她鬼使神差的握了握他的手,却什么也没说。他说得对,有些事,她没经历过,自然无话可说。有些伤痛,不自己亲身经历,哪怕经他人之口描述,更甚者旁观他人之痛,自己没有经历,总是不深刻,也总是会说些空话来安慰他人,劝慰他人放下。
其实,你什么都不懂不是吗?
有些事,有些伤害,是要自己亲身经历才知道究竟能不能被原谅的!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气氛和和谐却又透着诡异。
到了顾家,已经是午时初了,楚铭宣早就派了人过来跟顾家人说过了,所以此刻,顾家所有人都在门口候着。
接近年关,京都书院也都放了假,飞扬在家早就心念着这个最早嫁出去的妹妹,只恨自己年小无势,做不得妹妹的靠山。
在顾家人千盼万盼中,终于是将清婉他们盼来了。
春分和安康下了车,然后掀起车帘,楚铭宣自己跳下车后便又将清婉抱了出来。
楚铭宣看着门口迎接的人,对着顾德生弯腰道:“岳父。”
顾德生面色一僵,这个礼,他受也不是,不受也不是,最后还是顾郑氏在一旁道:“都进屋里来吧,站在门口怪冷的。”
楚铭宣点头应是。
几人进屋,留下几个小厮在搬东西,周围围观的人看着一阵眼红。
“唉,你刚刚看见没有,顾家那小丫头是被那纨绔大少抱着下来的呢。”一妇人道。
“小小年纪做那起子事儿,往后于生育自然有碍,有什么好羡慕的?那样的大户人家,可不要不会下蛋的媳妇。”另一个夫人纯属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说着酸话。
却是有人站出来说公道话了:“我看那小姑娘眉形聚拢,应该还是姑娘呢,估计是夫家顾及她小,还未圆房呢。”
“唉,这姑爷出手可真是大方,你看看,那可是整整一马车的东西呢!我看这乡下来的一家子真是养了个好闺女,如今可算是发达喽。”
众人羡慕嫉妒恨皆有之……
到了屋里,顾郑氏便宣布开饭了,顾德生一向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教条,在姑爷面前更是如此,顾郑氏一直在给自家闺女打眼色,怎么能就顾着自己吃,倒是给姑爷夹菜啊!可偏生的顾姑娘愣是看不见!
清妍看着十几日不见的清婉,笑道:“清婉这些时日未见倒是长胖了些。”
清婉一边扒饭,一边不乐意的道:“大姐我哪有!”
清虹在一边凑趣:“就有就有,我也看出来了。”
清婉无奈,决定不跟她们一般见识,只埋头吃饭。
顾郑氏摇头道:“清婉,你也给姑爷加些菜啊。”
清婉抬起头看了楚铭宣一眼,道:“知道了。”然后夹了一个粉蒸狮子头给他,道:“娘亲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爷您尝尝这个,保管美味。”
饭后,清婉和清妍清虹还有顾郑氏去了里屋说话,正屋里只留下顾德生、飞扬还有楚铭宣三人。
一到了屋子里,清妍便捏了捏清婉的脸颊道:“还说没胖,瞧瞧这脸上,肉嘟嘟的,想来传言不可尽信,妹夫待你该是不错的吧?”
清婉便道:“嗯,爷他头几天是一直昏迷着的,直到前几日才醒过来。本该三朝回门的,只是爷未醒,王妃又没有提起,便没回来。让你们担心了。”
顾郑氏却是皱眉问道:“你跟王妃关系不好?”
清婉点点头:“她也没喝我的媳妇茶,我不喊母亲也是该的。”
听了这话,首先不淡定的便是清妍了:“她竟然没有喝你的新妇茶?”
清婉倒是无所谓:“姐姐不要担心。他是爷的继母,我与她关系好不好关系不大,为了维持面上情,她也不会太过克扣我什么的。且我冷眼瞧着,爷跟王妃的关系不是太好,既然我嫁给了爷,自然就是跟爷在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得向着爷!”
顾郑氏宠溺的看了清婉一眼:“乱用什么比喻?这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是这么用的吗?”
清婉吐了吐舌头。
王府里头,王氏今儿个看起来很是憔悴,面色蜡黄,眼底还有血红血丝,昨儿个一整夜,她都被噩梦所困,守在外面的红绡和澄碧时不时的就会听到屋里里传来的充满恐怖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