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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第1页）

若是知道会出眼下这趟意外，当初得知萧墨轩矫旨的事儿。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装了糊涂。眼下可好，引出这么档子事儿来。回头说不定还被高拱跑去萧墨轩那边，添油加醋的说上一番，那才是不妙。

看来，得再想个机会，安抚一下萧墨轩才是。

&ldo;委屈，你是要受点委屈了。&rdo;嘉靖也不抬起眼来，说话地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却像一记重锤一样砸在徐阶的心头上。

&ldo;你们的这个法子，倒是个好法子。&rdo;嘉靖默默的点了点头。像是有几分赞许，&ldo;若是能行得通，明年就可以止住一些的亏空。&rdo;

&ldo;萧墨轩那里，朕再去给下一道旨。南京的那些尚书，御史的，有的未必会服了他。朕再下一道旨。一些无伤大雅的事儿，让他们尽量从着萧墨轩。&rdo;嘉靖说到这里，不觉的顿了一下，&ldo;他若是再能给朕凑些银子来，兴许就可以把亏空全填上了。眼下已是寅吃卯粮，听说有地地方，就连明年的税都先征上来了？&rdo;

&ldo;百姓体谅朝廷地艰难。&rdo;徐阶听到这里，也不禁有些默然。

&ldo;百姓体谅朝廷的艰难。&rdo;嘉靖微叹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ldo;朕这个做君父的，你这个做首辅的，也该是体谅下百姓的艰难。&rdo;

&ldo;能少扰动百姓的，还是少扰动，与民修养生息。&rdo;嘉靖的脸色，也有些黯然，&ldo;两京一十三省，近年来，年年都有几个省闹灾。&rdo;

&ldo;朕……也难呐。&rdo;嘉靖用力的握了握拳头，&ldo;你们也跟着难。&rdo;

&ldo;你们想的不错。&rdo;嘉靖转过头来，直视着徐阶，&ldo;朕家里的这些宗藩，也该是管管了。&rdo;

&ldo;河南和山西地库存禄米，都够不得一省宗藩岁用。&rdo;嘉靖又坐回到莲台上，&ldo;再过个一百年，只怕我大明朝的赋税都要被掏去一多半了。&rdo;

&ldo;臣等不能为皇上分忧，实在愧疚。&rdo;徐阶心里，忽得生出一丝不忍来。

&ldo;我朱家虽是皇族，可这天下并不是我朱家一家。&rdo;嘉靖苦笑一声，摆了摆手，&ldo;朝里的那些清流，他们所说的话，朕也不是没听过。国家国家，国在家前，朕眼下，却是把家当国了。&rdo;

&ldo;朕也有苦衷啊。&rdo;嘉靖长叹一声，&ldo;朕虽是个皇上，可真要朕去背负个不孝子孙地骂名，朕也承受不起啊。&rdo;

&ldo;天下人如何敢如此说皇上。&rdo;徐阶连忙欠身回道。

&ldo;你们是不会说，可宗藩里的人，未必不敢说。&rdo;嘉靖笑道，&ldo;即便你们不提起，朕的心里又何尝没有想

&ldo;臣等愿为皇上分忧。&rdo;若说刚才徐阶心里还有几分憋屈，眼下这句话，却是说地诚信。

既然事情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上了，便也再没有什么退路了，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即使是拼着自己这个首辅不做，回家养老去，也算是为朝廷做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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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委屈吧，谁都有。&rdo;嘉靖对徐阶的态度似乎很满意，&ldo;朕不也在和你们一起受委屈。&rdo;

&ldo;看看。&rdo;嘉靖突然又有些不悦的挥了下袖子，从面前的一堆奏折上拂过。

&ldo;有叫好的，却也有叫骂的。&rdo;嘉靖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ldo;便就是那些叫骂的，朕家里的事儿，他们似乎比朕还热心，究竟是为何？&rdo;

&ldo;只怕这一回是真要委屈徐阁老了。&rdo;嘉靖朝着徐阶。微微扬了扬头，&ldo;经过这一场，那些宗藩心里也该是明白了，消减禄米是势在必行。可朝廷里面，只怕这一回也得拿人祭出来，才能平得了他们心里的不满。&rdo;

真的要走了吗？徐阶心里，又是微微一震。

也罢，也罢，扳倒了严嵩，此生已是不枉过。这般离去。也是心满意足了。

&ldo;内阁里边，还离不了徐卿。&rdo;嘉靖地下一句话，倒是把徐阶的心思引了回来，&ldo;奏疏是礼部先批的，还是先拿礼部的人先祭吧。&rdo;

&ldo;那道奏疏，便是高拱批的。&rdo;徐阶的心里，顿时一阵惊喜。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若是能乘机赶走高拱，又不牵连上其他人，便是最好不过了。

&ldo;高拱。&rdo;嘉靖也是微微一笑。像是看透了徐阶的心思。在一起呆了这么多年，你们能摸清我的脾气。难道我竟会是对你们的脾气一无所知吗？

&ldo;高拱，他分量不够。&rdo;嘉靖摇了摇头。

高拱分量不够，又不是自己。难道……是袁炜？徐阶的心里，猛得一沉。

若是袁炜致仕回乡，那内阁里面，自己岂不是要直面高拱和郭朴地围攻。

即便自己是首辅，可好汉还难敌双拳头，另一个李春芳，不帮着高拱自个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这样憋屈的事儿，还不如让自个走了。一了百了，省得烦这些鸟事。

杭州，钱江客栈。

萧墨轩仓促之间，竟也是没想太多。便直接让卢勋去请了李时珍过来。

其实若是其他人，李时珍倒未必肯卖这个面子。可派人来请他的是萧墨轩，绍兴一行。两人隐隐间已经有了几分知己的味道。只听来的卢勋一说，便顾不得休息，直接甩上了褡裢，跟着卢勋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