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灰雾能量涌来,离灵马还有十米,就被它们如鲸吸水般源源不断的吸进腹中,来自雾中及头顶上方幽冥教徒的攻击,一半被灵马挡住,一半被苍狼军将士的高阶灵宠与各派掌门率领的各派高手接住,马队中间的散修与各派低阶弟子只需要保持不掉队即可。
撩刀指天,炎潆雪厉声喝道:“放了本帅的父亲,否则,本帅跟你们不死不休。”
难得的围歼九大派首脑的计划,眼看就要成功,却还是估错了灵马群在炎潆雪指挥下所起的作用,以及炎潆雪刚烈的性格,幽冥教主很有些气闷的问:“明致远,你不是说这女人重亲情,捏住她的软肋,她一定不敢反抗的么?”
明致远恭敬的答道:“是弟子预料错误。反正我们只是请她父亲作客而已,弟子想——”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像是在思考,然而,很快悬浮在空中的那片灰雾里发出一声惨叫与数声惊叫,跟着他大声喝道:“不想让幽冥鬼界被摧毁,就老实呆着!”
“明致远,你敢弑师!”
“苟义,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想栽赃嫁祸给我么?我只是说炎潆雪重亲情,这是她的软胁。你却贪功去抓了炎潆雪的父亲,怂恿教主师尊用以要胁炎潆雪。而今,炎潆雪不受威胁,你听教主师尊有追究责任之意,先下手为强,打算害死了师尊,再嫁祸给我,要得这幽冥教教主的位置,你不觉得自己太天真了一点?”
“明致——”
“蠢货!在我们没办法收服迷雾森林里那匹神马之前,幽冥教只有跟炎潆雪结盟才能保兴盛长久。”明致远表面上是在斥骂苟义,实际上却是在点醒身边长老们,争取他们的支持。究竟是谁杀死的教主,他相信长老们并不会认真追究。
听到这里,灰雾里有个苍老的声音说:“教主遇刺,苟义当诛,我建议由明致远暂代教主之职。”他这一开头,灰雾里应和者纷纷,马上有了决议,效率高得惊人。
“明致远必不负各位长老厚望,让我教繁荣昌盛。”明致远说罢,亲自带着被俘的铁南泽从灰雾里飞落地面,对炎潆雪说:“百年之内,不要让你的马群进入幽冥鬼界,这个小小的要求,铁元帅应该会称应吧?”
接过父亲,见他毫发无伤,炎潆雪的怒意消褪,冷冷的说:“本帅只能承诺,在没有研制出替代灰雾能量的丹药之前,尽量减少让马群进入幽冥鬼界的次数。”
“丹药的研制,幽冥教愿全力配合,其实我教早有前辈着手此事,也收集到了上古丹方和药材,只是碍于炼制的火焰或者不为人知的原因,没有炼出成品。”明致远欣然笑道。
“那好,你尽快把丹方跟药材都送到迷雾森林。”以命令的口吻说罢,炎潆雪拨马驰去。
灰雾里有人不满的冷哼:“太嚣张了!”
明致远很有些无奈的说:“七师弟,你要是能收服那群马,比她还嚣张。”
交谈的声音随风飘去炎潆雪的耳中,她浑如未闻,因为她的眼里心里只有前方伫立的一道人影。燕鹏举没有走,连马也没有骑,像个荒野里的枯木桩里杵在那里,醒目而又带着无尽的苍凉。“你一定以为我必死无疑,准备给我收尸吧?”她含着泪问。
垂头数地上蚂蚁的燕鹏举抬起头来,眼中掠过复杂的神色,嘴里却轻佻无比的说:“哦,当然不,我只是想确认妻子有没有被拐跑。”
漫长而美丽的黄金海岸线西端骷髅湾,折痕斑驳的金色沙丘,一直延伸到内陆的砂砾平原。沙丘之间闪闪发光的蜃景,从沙漠岩石间升起。围绕这些蜃景的是不断流动的沙丘,在风中发出隆隆的呼啸声。
骷髅湾一段海岸线充满危险,有交错水流,行船稍有不慎,不是被水流带到令人毛骨悚然的雾海,就是被水流带入遍布暗礁的幽灵海。
亿万年来,由于风的作用,骷髅湾一带,岩石都被刻蚀得奇形怪状。有的若茂林,有的若奔腾的马群,有的若妖怪幽灵,更多的却像那骷髅骨。
由于骷髅湾的独特景观,每年适合旅游的夏季游客蜂涌而至,骷髅湾不远的海贝城从最初的小渔村发展壮大,变成一座大型的城市。
这是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在海贝城东头的一所宅子里,一个新的生命刚刚诞生了。
新生的小婴儿,本不该有思想,这个女婴有,因为她体内有个成人的灵魂。那是属于远古时期魔道巨头银狼妖姬沈涵秋的灵魂。
一盆烧得通红的炭火,让屋子里暖融融的。屋子里的气氛却是阴森而压抑的。。
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过后,沈涵秋刚想表示点什么,一只冰冷的属于女人的手,紧紧的捂住她的口鼻。
谋杀啊!沈涵秋眼睁圆子,可惜初生的婴儿眼睛只能感应到亮光,看不见眼前景物。她看不清是谁想要她的命。
冷静,得保持冷静!沈涵秋屏住呼吸,努力让肢体一动不动。
捂住沈涵秋口鼻的女人低而急促的说:“夫人,是个死婴,她没动过。”
沈涵秋头顶左上方亮光的阴影里,传出一道不疾不徐的女人声音:“唔,瑞香,你做得很好。现在你把这孩子带出去处理掉。记住,别让任何人发现。”仿佛在谈论死在路边的一只猫崽,亮光阴影里传出的声音平和而淡漠。
“不!母亲,你谋杀了我的孩子,你是凶手!”昏迷的产妇突然清醒过来,悲愤的尖声叫喊。
“你还有脸说!未婚先孕,你不要脸,也不要命了么!这件事暴露,你的小命儿,我的老命,全都得搭进去。我老了,死不足惜,却不想看到你这么年轻就死啊!”
听着那应该算是自己外婆的女人假惺惺的一席话,沈涵秋正自恶寒时,小小的身体被塞进一个竹篮中。那个叫瑞香的婢女挎着竹篮,在沈涵秋母亲的哀哀哭泣声里出门而去。
雷鸣电闪,暴雨倾盆,院子里地面的积水漫上台阶,狂风刮落的鸟巢完全浸泡在积水里。一只羽毛未齐的燕子,哆嗦着站在巢中死命的扑打着翅膀,惊恐万分的啼叫着,它的父母上下盘旋,哀啼不止。
瑞香走出门,看看外面风狂雨骤,一边披上蓑衣,一边低声咒骂:“死丫头片子,什么时候不好投胎,偏赶在今晚,死了活该!”
经过小燕子旁边时,瑞香明明可以绕过,她偏一脚将连巢带那只可怜的小燕子踩扁,然后带着一种病态的满足感,走入雨中。
失去孩子的燕子哀啼声很快就听不见了。沈涵秋知道,自己离母亲越来越远了,泪水便如泉水涌出来。
瑞香蹒跚行走在积水过膝的街道上,心里难免有些发毛,便自言自语给自己壮胆。从她的被更为猛烈的风雨吹得有些断续的声音里,沈涵秋听到了关于父亲的一些信息。
原来,父亲是在骷髅湾执行公务的时候,邂逅母亲的。两人一见钟情,但是由于两人的身份地位相差悬殊,他们的恋情不敢公开,都是在瑞香的掩护下,偷偷的谈情说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