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出生在瓷都,祖母是祖父的第十三房小妾,并不得宠。
父亲排行第九,有十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还有三个姐姐。父亲也不受重视。
沈涵秋还想多知道一些父亲的信息时,耳中捕捉到一种不寻常的声音,像鸡被掐着脖子在叫。然后,装她的竹篮坠落在地,她被甩到篮子外,挂在一块岩石上,整个人都被积水淹没,仅脑袋露出水面上。
一道闪电从天穹深处蜿蜒而下,那道强光撕开了漆黑的天幕,让雨水倾泻得更急更猛,也让沈涵秋的眼睛开启了一条发丝那么粗的细缝,她终于可以看到一点点眼前的景物了。
瑞香斜偎在一块半人高的岩石上,胸口插着一根明晃晃的钢刀。
“还活着呢!算你命大。”一名黑衣人抱起沈涵秋,快速的在齐膝深的水面飘行。
当沈涵秋饿得奄奄一息神智恍惚时,嘴里被灌入米汤。顾不得鼻子里也被灌了不少那米汤,她屏住呼吸,咕嘟咕嘟咽着那救命的奶汁。
吃饱之后,沈涵秋冲那黑衣人投去赞许的一瞥。这一看,她傻眼了。
黑衣人换了身干爽的黑色武士服,蒙面的黑巾也除去了,露出真容。他出色的相貌跟沈涵秋前世的爱人花刀浪子花鹰惊人的相似,连眉宇之间的温柔都出奇的像。
屋子里除了像花刀浪子的男人,还有一名金发帅哥。“飞鹰,你不是要把这小妞儿也带上吧?”他问。
“秃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貌似这句话是你的口头惮吧。”
“那也要分情况。你搞清楚,咱们行踪不能泄露,你带上这婴儿,她哇哇乱哭,把狼群给招来,送命事小,情报不能及时送达,就是贻误军机,就算是你我,那也是掉脑袋的事啊!”
“别废话,我自有主张。这正好是我的伪装。”
沈涵秋那仅能睁开一条缝的眼睛,望着那个像花刀浪子的男人,才刚露出赞许的目光,马上就转为愤怒。因为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当着另一个男人,解开自己的,呃,包裹自己身体的布单,把一块羊皮卷塞进赤身露体的自己的身子下。
“你确信自己这锼主意能不被识破?你一个大男人带这么小的婴儿往开战的两国边界跑,长点脑子的都知道这其中有问题。”
“所以,你得扮成她母亲,我是你的仆人。我陪病重的你到边界寻找丈夫的尸体。”
“少来,要扮你扮,我才不陪你发疯。”
“这是命令。”像花刀浪子的这个飞鹰也有不像他的时候,比如现在,他就显得霸道,而不像花刀浪子总是那么优雅斯文。
“反正也是扮个病秧子,老子豁出去了。”秃鹫知道老上司兼老搭档的脾气,平常看着嘻嘻哈哈的,什么事情都好商量,一旦拿定主意,那就是个独断专行的主儿。
飞鹰白了自己的副手一眼,看看外面的天,自言自语道:“三只熊应该回来了,难道没有联系上骷髅盗?”
“这种天气,就算是骷髅海盗船闯过雾海的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我觉得,我们就不要等他们,走另一条路算了。”
“那怎么能行!”飞鹰断然否绝。
“飞鹰,我们的任务是拿到情报,并安全的送回去。你没有必要非要从雾海上通过。”
“时间就是生命。战场上,我们的将士正在成千上万的被一面倒的屠杀。早一刻把情报送到,我们就会少损失一个人。”
“是兄弟,我才提醒你。一场仗的胜败,伤不了乾元帝国的根本。但你要是冒这个险,让本来可以完成的任务以失败告终,你就算不会万劫不复,也将变成干咸鱼,再也翻不了身。”
“这件事,我们之前已经商讨过,我不认为现在需要再作解释。”
“你会为你的固执付出代价的,鹰王子殿下!”秃鹫气急败坏的吼道。
“噤声!”飞鹰提醒秃鹫注意外面有人接近,两人非常有默契的各自占据门后两侧,小心翼翼的朝外窥探。
睡了一觉,沈涵秋的眼睛睁开的缝隙又大了一些。在飞鹰透过门与门框间的缝隙向外打量时,她也从那缝隙间朝外张望。
屋外,一队人四面包抄上来。在这样雷电交加、风雨大作的夜晚,要弄清他们的准确位置,很不容易。秃鹫凭着那双锐利的眼和精妙的暗器手段,却能精确的将手中的柳叶飞刀插进他们的眉心。
沈涵秋诧侧脸去看若无其事的秃鹫,这家伙杀人的手段利索,是个心狠手辣之辈,看来在实力没有恢复之前,不能招惹他。心里想着,她的小身子朝飞鹰的怀中缩了缩。
飞鹰以为沈涵秋冷,干脆解开前胸的扣子,把她整个儿塞进胸前的衣服内,再扯过门后拴子上挂着的麻绳连衣服带人交叉着绑好。
天!飞鹰就穿了一层衣服啊!
沈涵秋头晕晕乎乎的,小胳膊小腿儿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飞鹰可没想到沈涵秋有那么多心思,他聚精会神的观察了一会儿,见外面的家伙被秃鹫收拾得差不多了,低声说:“咱们往外冲。去跟三只熊会合。”
秃鹫十有八九会跟飞鹰唱反调,可是,一旦飞鹰作出决定,他也会一丝不苟的执行飞鹰的命令。飞鹰身形一动,他也随之而动。他俩鬼魅般的身影从屋内闪出,没入外面的雨夜中,无从觅起。
裕隆王朝的追兵,反应也挺快,一道堪比今夜大雨的密集度的箭雨,带着风雷之声也压不住的尖锐啸音,密集的落下,覆盖住以飞鹰他们消失处为中心的十米方圆范围。
居然是雷音箭队,隶属裕隆王朝的三大精锐部队之一的特种作战部队,适才的判断竟然错了,看来此行任务已经泄露!堪堪躲过箭雨袭击的飞鹰暗自忖度着,也因此更加坚定尽快将弄到的情报送回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