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笑了:“这你还得问你妈,我只是个画图纸的。”
宁皓月在厨房里“哼”了一声:“你爸画的图纸,一张就能炸掉一座山。”
李逵“哇哦”一声,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听到了最精彩的故事:“妈你快讲讲嘛!”
宁皓月擦着碗,声音悠悠地传来:“那时候你还没出生,你爸为帝国绘制‘裂云机甲’的蓝图,结果被邪魂师组织盯上,追杀我们三个月。那时候,我可是抱着你还在肚子里,天天躲在雪山、沙地、地洞里转悠。”
“真的假的……”李逵咕哝着。
李二走过来,拍拍他脑袋:“真的。等你以后遇上真正的风浪,就知道那些年,我们为什么要远离帝都,藏身边境。”
李逵点点头,眼中却不见太多惶恐,反倒浮现出一丝渴望与跃跃欲试:“如果以后我去帝都,是不是也能像你们一样闯出点名堂?”
“李逵!”宁皓月在厨房里大声道,“你给我记住,不是所有战斗都值得打,不是所有舞台都值得登!”
李逵愣住了。
他看着父母,忽然明白,藏在这顿晚餐背后的,是家人对他的守护,也是那一份“想让他过得简单些”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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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明白,自己可能已经无法回头。
夜渐渐深了。
李逵回了房间,窗外是傲来城的夜色,灯火明亮如星。街道上传来孩童的笑声,远处民居里传来丝竹琴音,还有哪家炖药汤的香味飘过,混着夜风,轻轻拂进窗棂。
他靠在椅子上,目光投向墙上悬挂的家族照片。
照片中,还是孩童的他坐在李二的肩头,宁皓月站在一旁微笑,背景是一望无际的黄铜丘陵,身后是蓝得不像话的天。
“爸、妈。”
他轻声开口,声音在夜里低沉又坚定。
“你们守护了我那么多年,接下来,换我来守护你们,和这座城。”
李逵正熟睡在自己的房间,蜷在厚厚的被褥里,火山巨蜥“好大哥”的残肢模型还放在床尾,像是一种陪伴。窗外的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他的呼吸均匀,似乎在做一个没有硝烟、没有命令的梦。
可就在这宁静中,一道争吵声,刺破了夜色的平静。
“你想现在告诉他?!”那是宁皓月的声音,冷冽而低沉,带着隐忍的怒意。
“他迟早要知道的!”李二的声音随即响起,比以往多了一分前所未有的坚决,“你以为他一直可以藏在傲来城?他现在已经是将军,整个帝国都在看着他,帝都那边的手,也已经伸过来了!”
李逵猛地睁开了眼,坐起身来,睫毛轻轻颤动,额头渗出一丝冷汗。
他不是第一次听到父母深夜低语,但这是第一次——他们的争吵激烈得几乎像是在下一场战争。
他悄悄下床,赤脚踩在木质地板上,轻手轻脚地走到房门前,拉开一条门缝。走廊尽头,父母的书房还亮着灯,门虚掩着,争执的声音被木门放大,在他耳中回响清晰。
“他太年轻。”宁皓月咬牙,似乎正在极力克制,“不到十三岁,他才刚刚真正开始了解权力、军队、战争……你让他背负那些旧事,对他太残忍。”
“可我们已经藏了十三年。”李二低声道,“你忘了是谁把这孩子托付给我们的吗?忘了十三年前,他浑身是血地抱着那块残破的金属铭牌,从天降下来的时候,咱们俩是什么眼神?”
李逵在门缝后身形一震,心头“轰”的一声响。
他?
不是你们的孩子吗?
“我没忘。”宁皓月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像是被捏住了喉咙,“我当然记得……那一年,我怀孕八月,差点因你被邪魂师炸死。是他救了我们,用那副残破的机甲挡下了爆炸……然后把孩子交给了我们。”
“你说过,会当作自己的儿子。”
“我当然会。”宁皓月几乎是在哽咽,“我只是……我只是怕,有一天他知道了这一切,会恨我们。”
“他不会。”李二的声音格外坚定,“他是李逵,他会选择继续前进的那条路,就像我们当年一样。”
李逵退后一步,撞到了墙角,轻微的声响未能引起二人注意。他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有千百个锤子在同时敲击心跳。
不是……我不是他们亲生的?
那我是谁?那铭牌是什么?
他心跳如擂鼓,满脑子都是碎裂的片段——模糊的婴儿记忆、童年里从未有过的“婴儿照”、每次问自己小时候的事时母亲那一丝迟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