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过于偏僻的缘故,周遭寂静,了无人声。
“这间便好。”他道。
“有点太偏僻了些。不过,你喜欢便好。”李羡鱼弯眉,抬手推开了槅扇。
宫人所居住的配房不大,里头的摆设倒也简单。
外间不过一桌两椅,一个看起来半新不旧的橱柜。
一道木制隔断后的内间则是宫人们素日起居的地方。放有衣箱,木榻,浴桶等等物件。
李羡鱼在外间略微转了一圈,想了想道:“可能有些简陋。”
“你若是还缺些什么,我便让月见去库房里找找。”
“这样便好。”临渊出言拒绝。
他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对他而言,如今的摆设已经足够,甚至,还有些多余。
许是在明月夜中养成的本能,他并不习惯在物件繁杂的地方入眠。
毕竟每一件杂物后,都能藏一个致命的杀机。
李羡鱼只当是他不好开口,便轻眨了眨眼:“那我先回寝殿了。你若是住着住着,觉得要添置什么了,直接与月见她们说便好。”
临渊道:“好。”
李羡鱼便不再打扰他。
她退出配房,独自顺着来时的路,往自己的寝殿里走。
一路上,丹桂飘香,夜风清凉。
秋夜里的游廊上,李羡鱼渐渐有些入神地想起白日里的事。
每一桩,每一件,都是这样的惊心动魄,是她往日里在宫里从未见过,甚至连想,都未能想到的。
但其中最奇特的一件事,还是她竟真的从宫外带了名陌生少年回来。
现在就住在身后的配房里。
还救过她的性命。
这一切对她而言都极新奇。
似秋夜里一场荒诞梦境。
*
李羡鱼回到自己寝殿的时候,正是戌时初刻。
小厨房里炊烟已歇,月见也提着只红木食盒回来,正打算为她布菜。
“月见?”李羡鱼回过神来,微微一愣:“怎么是你过来。”
“我记得今日是竹瓷当值。怎么却不见她?”
月见将手里的食盒放在长案上:“原本是竹瓷当值的。可她方才脸色一直不大好,许是出去的时候,被风扑着了。奴婢便和她换了值,让她先回去歇息了。”
李羡鱼担忧道:“那你记得让小厨房里熬些姜汤给她送去,要熬得浓浓的,热腾腾地喝下去。可千万别染上风寒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