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拂厄的视线不由得好奇落在,引发巫相和如此失态的缘由上。
抬眼望去,只见来人姿容极佳,眉眼间英气与柔媚交织,虽病气缠身,却也难掩满身风华,叫人挪不开眼。
与南流景的傲然仙姿不同,高绥却有着与江岁新极为相似的亲和温润,有着亲人的烟火气。
竹楼传来灼热视线,令高绥下意识抬眸,当看清视线的主人,他脚下的步子蓦地顿住,面上的笑意一点点散去。
两人视线对上,巫相和笑了,可眼角眉梢尽是讥诮:“小舍寒苦,哪当得起国师大人屈尊,您这金贵之躯吹不得风见不得雨,怎不好好在西蜀金殿里养着?”
嘲讽带刺的话语,高绥未动颜,欢儿却是先怒了,“大胆!我家公子纡尊降贵来访,你竟敢如此无礼!……”
然话音未落,高绥却抬手轻按在她肩头,指尖苍白得近乎透明,“欢儿,不得放肆。”
巫相和淡淡瞥了眼欢儿,笑得更肆意,音色也愈发冷,直接下了逐客令。
“寒舍清幽,可承不起国师金尊玉体,国师大人可莫脏了这方清净地。"
“你!”欢儿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响。可瞥见身侧一脸平静的高绥,她到嘴边的怒斥又生生咽了回去,只能攥紧拳头站在原地。
面对两次冷言嘲讽,高绥仍旧没有动容,只是抬手对巫相和行了一礼。
“公子!”欢儿惊得瞪大眼。在她印象里,自家公子除了君王从不向其他人行礼,这人究竟有什么来头?
“呵”,对此,巫相和却只是冷嗤,“……高绥,有意思吗?”
高绥抬眸对上对方挑衅的视线,没什么反应,只道:“不归陵,是你带走了他们,他们……现在在哪?”
他们——巫族全族阴魂。
“他们?呵——”巫相和面上带笑,眼底却闪过一抹杀意,“他们……不都死了,国师大人不是最清楚的。他们,可都是被你亲手推向地狱的。”
往事再度被提起,高绥抿唇,唇角已有血液溢出,“何错……我来此,并不是与你争论这些。”
巫相和也丝毫不让步,“高绥,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态度!”
江夜雪原本不想掺和此事的,可高绥开口提到的“不归陵”一词,让他原本要回自个房间的步子顿住。
不归陵之事,乃他和南流景亲为,原以为此事就那般了结,没想到竟还引来了西蜀的兰陵国师,这倒是让他来了几分兴趣。
巫相和:“高绥,旁人不知你做了什么,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我是应他不对你出手,但我的忍耐也有个度,别逼我亲自动手赶人,闹得难看。”
话落,他直接转身要回灯房。
“咳咳咳——”,高绥竭力压抑喉间的瘙痒,可还是咳个不停,口中的铁锈味越发浓郁。
他眉眼间本就有着女子特有的柔美之气,又加之这身病气,显得他更加憔悴可欺,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公子,您当心身体……”
欢儿心中着急,可对此却也没有任何办法,杏眸中满是心疼。
就连拂厄见此,木然的神色中都有了动容。
而巫相和仍旧冷着张脸,不屑轻嗤:“呵,这般会演,不去做戏子,还真是可惜了。”
咽下口中腥甜,高绥抬眸盯着那道背影,抓住扶栏的手青筋暴起,额间尽是冷汗。
他深吸一口气,竭力使自己的语气平静,“何错,让我……见他!”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