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公司主营业务已经连续三年利润下滑了。如果不是主营业务缩水,申总也不会想要开拓新业务。
一开始,我以为陈淑敏只不过是在怀疑申总对新项目的运作有问题,现在从关早立嘴里才知道,原来他们其实是在顾虑申总总公司的经营状况,她们担心新项目只不过是给总公司输血化债用的。
一旦现申总是在骗投资化债,那下一步如无意外就是撤资。
至于陈淑敏为何会怀疑到这上头来,我一时还没想明白,或许是出于谨慎考虑,或许是听到了什么风声?陈淑敏不简单,她背后是宏耀集团,黄宏耀的眼线和人脉何其之多。
天哪!想到这里,我再也没办法装醉了。
等关早立出来,我赶紧捂着嘴冲进洗手间,一阵“呕吐”之后,冲完马桶,我虚弱地出来了,扶着门框说:“早立,我想回房间了。对不起,把你洗手间弄脏了。”
关早立有些冷淡地看了我一眼,显然我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她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让服务员送你回房间吧。”她公事公办的说。
片刻后,我被服务员搀扶着回到房间,一到房间门口,我立刻变了表情,非常镇定地对她说:“只是酒喝得有点急,现在已经感觉好多了。”
服务员也只是震惊于我酒醒之快,刚才晕乎乎,怎么这会儿说话都利索了。
但服务员是不会管这种闲事的,很快按照我的吩咐送来了餐食。
晚上十点多了。
我一边吃着客房送来的三明治,一边和申总开启了视频通话。
他们晚上要在河内逗留一晚,明天早上再回,这个时点,大家都已回房间休息。
想必,在关早立那边,她应该也在和陈淑敏通着电话。
申总说:“这么晚才吃东西?”
“嗯,刚刚才回房间。之前在关早立那边。”我只言片语交代完重点。至于套到的话我已经在短信里说了。
申总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表情有些凝重,随后像是掩饰情绪地说了一句:“刚才察看越南工厂还是挺顺利的。这下陈淑敏应该放心了。我们的业务的确是在正常展开。”
“业务的确是在展开,只不过,展开得令她不满意罢了。”我用话戳了申总一下。
申总明显有些不快,皱了皱眉。
“那没什么事的话,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就回来了。”他捏了捏眉心,看上去满脸疲惫。
他等着我说再见,然后挂电话。
我突然开口道:“申总,你有什么需要向我解释的吗?”
申总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他嗤笑着反问:“解释什么?连你也相信关早立的鬼话吗?”
“我不是相信她。”我按下心头的焦躁,柔声道,“我只是担心。疫情之后,国内经济一直不好。”
申总洒脱地一笑,语带讽刺:“看来你做不了间谍。司葭,你太容易被人带节奏了。”
“我没有!”我提高了音量,为自己争辩道。可是又不想纠缠在这个话题上,赶紧问出下一个问题,“那你告诉我啊。你说什么我都信。”
“你是说,资金周转?”申总倏然一笑,“周转不灵的话,公司早开不下去了。好了,别担心了。我还没那么容易垮。”
“你向我保证。”
“好。我向你保证。”申总竖起三根手指,“公司的运营状况……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可能真的喝多了,为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陈淑敏的怀疑才是对的。而视频里的申总看上去如此言不由衷。
我抿了抿唇,心疼地看着屏幕里的那个人,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紧了。我低下了头,眼泪一下子滴落到了桌面上。
申总放下手指:“这样行了吧。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快去睡觉。我看你是喝多了。”
我努力扯出微笑:“我等你回来。”
挂了电话,我无心饮食,躺倒在床上,合上眼帘,陈淑敏的精明尖刻的眼神像魔魅般浮现在我面前,那双细长的眉眼幻化成无数个,围着我说:“司葭,申总万一破产了,你可怎么办啊?你还想成为我,不……你永远也学不会。这条路连关早立都走不通,你又凭什么?哈哈哈……”
我痛苦的捂住了耳朵,将自己蜷缩了起来。我真的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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