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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敲定赏赐（第2页）

“张伴伴，”官家抬手示意，“把边关的捷报和折子给众卿传看。”

张内侍应了声，指挥着小太监将文书一一分下去。最先拿到的是枢密使，他展开一看，瞳孔猛地一缩，随即忍不住低呼：“扬州大捷！马渊、张将军斩敌两万余，收复失地！”

这声喊像颗石子投进静水，瞬间在殿内漾开涟漪。文书飞快地传阅着，惊呼声、吸气声此起彼伏。当看到请赏折子上那串不菲的银数时，有官员眉头微蹙，可再往下看，见明写着“赏银皆出自缴获，不动国库”，便又缓缓舒展开。

“原来如此！”有个年轻的侍御史忍不住低叹，昨日他还在为边关战事忧心忡忡，此刻握着捷报的手都在微微发颤——只要能打胜仗，失地总能夺回来，怕就怕一败再败，那才是真的没了指望。

官家看着底下神色松动的百官，朗声道：“马渊、张将军在扬州大破叛军，斩将夺旗，扬我国威！他们所列的赏格，朕己准了。用叛军的银子赏我朝将士，既安军心，又省国帑，众卿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枢密使率先出列，躬身道，“将士用命，当厚赏！此乃激励军心之良策！”

“臣附议！”

“臣附议！”

附和声此起彼伏，连先前总爱谏言“节流”的户部尚书都捋着胡须点头：“以战养战，不失为良法。”

殿内的气氛像被春风吹过的湖面，瞬间活泛起来。年轻官员们交换着眼神，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连日来的压抑一扫而空，连殿外照进来的晨光，都显得格外明亮。

官家看着这幕，心里更觉畅快。他抬手压了压，声音带着笑意：“既如此，便着户部、兵部协同办理，务必将赏银、土地尽快落实到将士手中。朕要让前线知道，他们流血流汗，朝廷记着，朕也记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叩拜声里，有年轻官员偷偷抬眼，望见官家脸上的笑容，忽然觉得，这沉甸甸的江山，似乎又稳了几分。

下朝的钟鼓声刚落，兵部尚书与户部尚书便联袂往御书房去。两人捧着马渊那份请赏折子，一路核对数字——战死人数、赏银标准、土地折算，连珠宝字画的折价都算了三遍，确认分文不差，才敢叩见官家。

“陛下，账目皆己核过，与扬州送来的清单严丝合缝，并无错漏。”兵部尚书躬身递上核对过的文书。

官家接过，随手翻了翻，便拿起朱笔在末尾落下御印。红泥钤印的瞬间，他忽然停住笔，眉头微蹙：“叛军肆虐这些时日，百姓遭了不少罪。”

户部尚书心头一动，刚要开口，就听官家对侍立的中书舍人说：“拟旨时加一句——凡叛军所过之处，农事赋税减免三年；全国其余州县，农事赋税一概减免一年。”

“陛下！”户部尚书又惊又喜，连忙躬身，“此举仁厚，必能安抚万民！”只是他心里暗算，全国农事赋税减免一年，国库虽有结余，却也要紧着些用了。

官家放下朱笔，目光望向窗外：“百姓是江山的根本。前线将士在前方拼命，朕也得让百姓们喘口气。”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那些被叛军祸害过的地方，良田被毁，家宅被烧，农事不减免赋税，他们怎么活下去？”

张内侍在旁笑道：“官家这道旨意下去，百姓们不知要念多少声万岁呢。”

官家摆摆手，让中书省将旨意誊抄妥当。不多时，一份盖着鲜红御印的圣旨便放在了案上，左边是准了赏格的批复，右边是减免赋税的恩旨。

“八百里加急，”官家指着两份文书，“一份送扬州，给马渊、张将军；另一份发往全国各州府，务必让百姓们都知晓。”

“遵旨！”中书舍人捧着文书匆匆离去，宫外很快传来马蹄声，由近及远，踏碎了午后的宁静。

官家走到窗前，望着宫墙外那片灰蒙蒙的天，忽然觉得心里轻快了不少。前有将士用命，后有百姓归心，这江山，总能慢慢稳下来的。他回头看了眼案上的空砚台，墨汁己干，倒像是洗去了连日来的郁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