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义和冯礼相继睁开双眼,看了对方一眼后,都为自己的一夜好睡而不解。
他们做暗卫的,何时这般松懈过?
看了看跪在祠堂里的三少爷,虽然跪的姿势不够端正,可毕竟是从昨日下晌起一直跪到了现在。
唉……在富贵窝里长大的三少爷,不曾想为了三少奶奶,硬硬挺过了一夜!
“三少爷,你可想明白了?现在写下休书,小人即刻放你出祠堂,你好出去吃些膳食,再好好的休憩一下,然后啥事儿都没有了!”冯礼走到祠堂门口,温声问道。
“小爷还可以跪个十天十夜!到时再想吧!”冯铭轩笑道。
让他冯铭轩休妻?绝无可能!
哎哟!这哪像跪了一晚上的人说话的劲头?还可以跪个十天十夜?
哎哟!三少爷啊!你跪得起,大老爷的公务可怠慢不得!
冯礼朝冯义一瞪眼,这可如何是好?
二人小声商量一番,冯礼出了祠堂,去前院禀报大老爷。
大房的早膳上了桌,罕见的清汤寡水。冯老爷夫妻俩来前院陪大老爷夫妻俩用早膳。
大夫人看着能当镜子的稀粥,撇撇嘴道:“我说弟妹啊!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和老爷,我们妯娌俩几年没见了,早膳就是一碗稀粥招待我们?”
冯夫人冷声道:“大嫂还有一碗稀粥饱腹!
可怜我儿从昨日下晌起,跪在祠堂里滴水未进。老身的心呐,似有一把钝刀在剜。
轩儿不是大嫂的孩子,大嫂自是不会心疼。要是铭桀被罚跪祠堂,大嫂可还咽得下稀粥?”
冯老爷和夫人慢慢起身,冯老爷道:“兄长和嫂夫人慢用早膳,我们确实没有胃口,失陪了!”
也不等大老爷回答,夫妻俩相携出了餐厅。
大老爷怔怔的目送着二弟夫妻俩出了门,轻声道:“夫人,你可瞧见了,二弟也老了?”
“二叔他们今年就是知天命之年,岂能不老?”大夫人呛声道。
是啊!二弟也有五十岁了!
大老爷一边就着咸菜疙瘩喝稀粥,一边暗忖,他从记事时起就捉弄二弟,他一向讨厌这个吴姨娘生的庶弟。
母亲更是视吴姨娘母子为眼中钉肉中刺,回忆过往,他打压了二弟一辈子,也从未把他当成亲弟弟!
一转眼,他们都老了……
禾娘醒来时天光大亮,她抱着枕头睡了一夜。
等她梳洗好出了寝屋,阿弟早就上学去了。禾娘暗自庆幸错开了阿弟的上学时间,不然细心的他定能发现家中的变故。
小桃和小绿服侍禾娘吃了早膳,竹韵嬷嬷进来了。
给禾娘见礼后,竹韵嬷嬷温声道:“二少奶奶,夫人差奴婢来,让你安心的住在府里,不要自乱阵脚,也不要被人挑拨。
二少爷在祠堂里熬几日,说不定啊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禾娘的心里有了些安慰,公爹婆母都在护着她,没有因为相公被罚跪祠堂而迁怒于她!
多少人家的儿媳妇,在公公婆婆的眼里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她们心疼的只会是自己的儿子。
而她胡禾娘何其幸运,除了张晗胭害她,全家人都在默默的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