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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单元4 富商诈尸案续(第5页)

“王典史,你对此作何解释?”应天府尹忽然转向跪在下首的王典史,后者正盯着银钉发抖,官服袖口的齿轮暗扣早已被扯掉,露出腕间未愈的烫伤。

“大人明鉴!”王典史忽然磕头如捣蒜,官帽滚落在地,“是马文才逼我提供试药名单。。。。。。他说‘獬豸血脉’必须亲眷血气,我、我只是按神机营旧例。。。。。。”话未说完,被张小帅甩来的密信砸中面门,火漆印上的獬豸角缺痕,正与银钉钉头的断角严丝合缝。

“神机营旧例?”张小帅抽出提刑司旧档,“二十年前你父亲参与倒卖毒丹,正是用‘獬豸银钉’标记试药人——这枚钉头的缺角,和你家传烟袋杆上的断角一模一样。你父子俩,倒是把凶器当传家宝了。”

灵堂外忽然响起喧哗,衙役们押着棺材铺老周闯进来,后者扛着卷绘有齿轮纹的裹尸布,浑身发抖:“大人!这是王典史让小的做的‘瑞丧司’旗号。。。。。。他说裹着这布的尸体,阴魂走不了。。。。。。”

应天府尹重重叹了口气,提起朱笔在结案文书上落下最后一笔:“马文才弑父杀母、炼毒试人,依《大明律》斩立决;王典史共谋杀人、私用官物,革职下狱。。。。。。”话未说完,马文才忽然扑向供桌上的父亲灵位,银钉在额角撞出鲜血:“爹。。。。。。我错了。。。。。。可您当年也用獬豸墨写丹方,您说过。。。。。。说过马家要往上爬。。。。。。”

灵位“哐当”摔在地上,露出背面刻着的“天理”二字——那是马老爷子临终前用指甲抠出来的。张小帅望着地上的银钉,忽然想起妹妹死前攥着的帕子,上头沾着的墨点原来不是绣线,是掺了血的獬豸墨,是这桩桩血案里,每个凶手都以为能遮住天的“小聪明”。

衙役押着犯人走出灵堂时,马文才后颈的银钉被白纱帘勾住,“啪”地扯落在地——钉尖的血锈混着醒魂草的绿锈,在阳光下映出个扭曲的“悔”字。老王往烟袋锅里填了新烟丝,火星明灭间望着供桌上的长明灯:“瞧瞧,这当堂断的不是案,是人心——银钉钉得住风府穴,却钉不住天理;镇魂散镇得住活人,却镇不住死人的冤。”

窗外,午钟响起。灵堂的白纱帘重新落下,遮住了地上的银钉和血渍,却遮不住供桌下露出的“天理”二字——那是马老爷子用最后一丝力气刻下的,此刻正被阳光照亮,像柄悬在凶犯头顶的剑,终于在这场断案里,落下了最公正的一剑。

第三十二章:信落惊堂

巳时三刻的阳光正烈,灵堂的窗棂被晒得发烫。马文才扑向窗边的身影被大牛像拎小鸡般拽回来,靛青长袍兜着的风掀起供桌上的黄表纸,“哗啦”乱舞间,怀里滚出的不仅是渗着金粉的镇魂散药包,还有半片焦黑的宣纸——未烧尽的边角处,“提刑司王典史”的落款朱砂印,正像滩凝固的血,洇在“速将马员外做成‘瑞丧’”的墨痕旁。

“我没有!是他逼我。。。。。。”马文才膝盖磕在青砖上,指尖抖着去够那片残信,却被张小帅抢先一步踩住。残信上“掩试药之迹,赏银千两”的字迹在鞋跟下扭曲,像条被掐住七寸的蛇,而他后颈未拔的银钉还在发间晃荡,钉头的獬豸纹沾着汗渍,泛着诡异的青锈。

“逼你?”张小帅捡起残信,未烧尽的纸边还带着丹室的焦糊味,“王典史的密信里,‘瑞丧’二字旁画着齿轮纹——和你丹室药柜的暗锁、他袖口的标记一模一样。你俩一个拿亲爹当‘祥瑞’掩罪,一个拿官银买凶,倒把‘逼’字说得像块遮羞布?”

灵堂内的白纱帘被风扯得猎猎作响,马夫人的哭声忽然变了调——她看见残信上的“赏银千两”,想起儿子近月来添置的珊瑚笔架、翡翠扳指,原以为是药铺生意兴隆,却不想是用丈夫的命换的。她忽然抓起供桌上的香炉砸过去,铜炉擦着马文才耳边飞过,砸在墙上溅出火星:“你爹临死前说‘别信齿轮纹’。。。。。。你竟拿他去换银子!”

香炉滚落在地,香灰扑簌簌落在残信上,盖住了“千两”二字,却盖不住马文才发颤的指尖——那上面还留着掐断父亲气管时的掐痕。他忽然想起那晚在丹室,王典史塞来的密信在烛火下泛着油光:“马员外若敢报官,便用‘瑞丧司’旧法处置,事后许你州府药材独卖权。。。。。。”那时他盯着信上的齿轮纹,想起父亲书房里藏着的旧账册,银钉在掌心焐得发烫,却没听见父亲被布裹住时,从喉咙里挤出的模糊的“文才”。

“是他说试药人死了该毁尸!”马文才忽然指向王典史,后者正缩在堂角发抖,官服下摆沾着乱葬岗的新土,“他说‘瑞丧司’的布能镇住冤魂,让我用粗麻布裹了爹扔进坑。。。。。。可我没想让他活埋啊!我去乱葬岗时,他指甲都抠穿了布。。。。。。”

“活埋?”老王的烟袋锅子“当啷”掉在地上,铁链哗啦作响,“仵作说你爹右手指甲缝里全是羊蹄草——那是乱葬岗新填的土坑才有的草,他被埋时还在用手刨土!你听见他抓布的声音,却转头就往他坟头踩了三脚,对不对?”

马文才忽然浑身瘫软,额头磕在青砖上,血珠混着香灰渗进砖缝。供桌上的长明灯“噼啪”爆了朵花,映得他后颈的银钉影子极长,像根从地里伸出的手,正攥着他的后心。残信上的“王典史”三字在光影里晃了晃,忽然和记忆里那人袖口的齿轮纹重叠——原来从三年前替他送第一份试药名单开始,他就成了齿轮上的一枚钉子,被人钉在“瑞丧司”的旗号下,再也转不出去。

“大人,这密信残页与王典史书房搜出的火漆印一致。”张小帅展开另一张完整的密信,火漆上的獬豸角缺痕正与马文才崩落的暗扣吻合,“他二人合谋用‘瑞丧’之法处理试药人,马文才动手,王典史遮掩,这‘赏银千两’,分明是买命钱。”

应天府尹的惊堂木第三次拍响,震得灵堂梁柱上的积灰扑簌簌落:“王典史,你身为提刑司官员,竟教唆杀人、毁尸灭迹,该当何罪?”

“大人饶命!”王典史忽然扯开官服,露出内衬绣着的齿轮纹——每道纹路里都嵌着丹砂,“当年神机营旧部用这标记倒卖毒丹,我不过是。。。。。。不过是按老例办事。。。。。。马文才说他爹知道试药名册的下落,若不除了,整个链条都要断。。。。。。”

“链条?”张小帅冷笑一声,踢开脚边的镇魂散药包,金粉洒在残信上,“你们的链条是用人血串起来的!张念安、李捕头、马员外。。。。。。每个名字背后都是具裹着‘瑞丧司’布的尸体,而你——”他忽然指向马文才,“用亲爹的命换银子时,可曾想过,他当年抱着你在药铺抓药,连一钱细辛都舍不得多抓?”

马文才忽然发出困兽般的呜咽,抓起残信塞进嘴里——却被大牛捏住下颌,银钉在挣扎中“啪嗒”掉落,钉尖还沾着块带血的头皮。他盯着地上的钉子,忽然想起父亲教他认药时说的话:“獬豸辨是非,入药先问心。”可他的“心”,早被王典史画着齿轮纹的密信腌成了毒丹,混着镇魂散的金粉,再也找不回了。

“带走!”应天府尹挥了挥手,衙役的锁链声里,马文才忽然回头,盯着供桌上父亲的灵位——那是他亲手用“獬豸墨”写的,此刻墨色褪了,露出底下父亲用指甲刻的“冤”字。白纱帘被风掀起一角,阳光穿过窗棂,在残信的“瑞丧”二字上投下阴影,像具展开的裹尸布,终于将两个凶犯兜头罩住。

老王捡起地上的银钉,烟袋锅子敲着钉头的獬豸纹:“瞧瞧,这信没烧干净,倒是把良心烧没了。当年他们靠密信勾连作恶,如今密信落了地,冤魂也就该闭眼了。”

窗外,午钟响起。灵堂的白纱帘重新落下,遮住了地上的金粉和血渍,却遮不住供桌下露出的半片残信——“提刑司王典史”的落款旁,那团未烧尽的纸角还在冒烟,像个永远灭不了的火星,等着在天理的风里,烧出真相的光。

马文才被拖过门槛时,鞋底碾过残信,“瑞丧”二字被踩得粉碎,混着镇魂散的金粉,飘向供桌上父亲的灵位——那是他这辈子写过的最毒的字,如今却成了锁他进鬼门关的钥匙。而墙角的王典史还在喃喃自语,官服上的齿轮纹沾着香灰,像圈永远解不开的锁链,终于将两个妄图用密信遮天的人,捆在了同一个罪的桩子上。

第三十二章:齿轮泣血

巳时末刻的阳光斜斜切进提刑司大堂,王典史官服袖口的暗纹在光影里忽明忽暗——那圈绣着的齿轮纹,正被老王的烟袋锅子戳得发颤。烟锅火星溅在布料上,烫出几个焦洞,露出底下绣着的獬豸角残片,与密信上火漆印的缺痕严丝合缝,像被同一把刀剜出来的伤口。

“王扒皮,您袖口这纹,”老王吐了口烟,烟袋锅子敲在供桌上的密信上,“跟这火漆印的齿轮,可是从先帝‘齿轮计划’的破旗上撕下来的?”他忽然扯开自己的袖口,露出道陈年烫伤——正是十年前在神机营旧址查案时,被倒卖的毒丹炉灼伤的,“当年您爹跟着神机营旧部倒卖火器,如今您倒好,拿这标记卖人血毒丹。”

王典史的旱烟袋“当啷”掉在青砖上,铜锅滚出半颗未燃尽的烟丝,却仍梗着脖子:“本官乃执行先帝密令!‘齿轮计划’旨在……”

“旨在拿活人试药?”张小帅展开从丹室搜出的牛皮卷,上头画满齿轮与獬豸角的重叠符号,“先帝驾崩前早废了这计划,您却偷刻火漆印、私绣齿轮纹,拿‘圣颜丹’讨好上官——这密信里写的‘獬豸血脉需亲眷三牲’,说白了就是用亲爹、亲娘、亲儿子的血炼药!”

大堂的铜漏“滴答”响了四声。马文才跪在一旁,后颈的银钉伤口还在渗血,听见“亲眷三牲”忽然抬头,盯着王典史发抖的袖口:“你说过……说过亲眷血药引最灵……我娘的药、我爹的……”话未说完,已被自己的呜咽呛住,指尖抠进砖缝里,带出的泥点混着镇魂散金粉,在阳光下闪着刺目的光。

王典史忽然剧烈咳嗽,官服下摆蹭到密信,火漆印上的獬豸角缺痕正好压在“亲眷三牲”四字上:“马文才自愿献亲眷血!他说马家药铺要重振声威,需得……”

“需得拿亲爹活埋?”老王猛地扯开验尸格目,朱批“死者指甲嵌布纤维,指腹有新土残留”的字迹刺得人眼疼,“乱葬岗的土工说,马员外被裹进‘瑞丧司’粗麻布时还在挣扎,指甲把布角抓出七个洞——您说这是‘自愿’?”

烟袋锅子再次戳向王典史袖口,齿轮纹的银线被戳断一根,线头晃荡着垂下来,像根断了的锁链。王典史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父亲抱着他躲在神机营仓库里,脚下踩着的正是印着齿轮纹的火漆罐:“典儿,记住这标记,往后咱们王家的富贵,全靠它了……”如今这标记绣在袖口,却成了捆住自己的铁链,每道纹路里都渗着试药人的血。

“张旗牌,”应天府尹忽然指着牛皮卷上的齿轮符号,“这标记与提刑司旧档里的神机营密纹一致,当年他们倒卖毒丹,确实用獬豸角与齿轮叠合的图案……”

“所以王典史才会用‘瑞丧司’旧布裹尸、拿獬豸墨写丹方,”张小帅抽出马文才的手稿,墨痕里的朱砂颗粒正与王典史袖口的丹砂残渍吻合,“他们以为用先帝计划的旧标记就能脱罪,却忘了——”他忽然举起从乱葬岗挖出的裹尸布,布角的齿轮纹补丁上,赫然绣着马老爷子的生辰八字,“每个被他们害死的人,都把罪证缝进了标记的针脚里。”

王典史忽然瘫坐在地,官帽滚到马文才脚边,露出头顶的白发——比半月前查案时白了大半。他盯着地上的旱烟袋,铜锅上的獬豸角断口正对着密信的火漆印,像极了父亲临终前攥着的那半块火漆罐:“齿轮计划……齿轮计划本该是荣耀……怎么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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